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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是非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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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謝重珩想起他伯父時,第二次感到心裡發冷,而這次顯然更嚴重得多。從侍者走後,他就一直沒動過,任憑“鳳曦”将他緊緊抱着。

想通了謝煜這場謀劃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就想到去年,所謂帝宮裡出現了光明道信徒,繼而大司樂突然倒台之事。

出手布局之人或許是謝重珣,但真正幕後操控、指使,看準時機下令動手者,不必懷疑,除了謝煜,不做第二人想。

有些事情一旦露出了端倪,令人起了疑心,就再無法視而不見,自欺欺人。再聯系從前種種蛛絲馬迹細想,很難不往同一個方向看。

謝重珩沉默着,不知什麼時候已微微戰栗起來,驚悸不已,幾乎覺得謝煜有些可怕。就像是突然發現,日常給自己遮風避雨的房舍,原來是妖魔的血盆大口幻化而成。

長時間維持着扭曲的姿勢極其不舒服,“鳳曦”的軀體也瘦削得有些硌人,格外難受。謝重珩彷如不覺,呆滞許久,忽然反身,用一種更加扭曲的姿勢用力抱住他。

這個懷抱溫暖、可靠,氣息平和、熟悉,唯此才能撫慰他亂念如麻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謝重珩讓幽影将謝煜留給他的其中一個心腹,死士副統領影二傳了來,詢問嘉平八十年上半年,謝氏府的一切死士調用情況。

晚間謝爍不出意料地來了半山院。

侍者奉茶的工夫,裡間問了句“叔父今日散值有些晚”。聽出話裡隐隐的沉悶意味,他目光閃動,借着在屏風外落座之時一頓,若無其事地笑道:“沒辦法,估摸着那位心情不太好。”

“你是沒見着昭明帝的臉色。聽說他前天罷朝就是為此,以緻怒而吐血。不少宮人内宦獲罪,慘号聲隻怕現下還餘音繞梁。即使今日聞訊之際也依然沒忍住,當朝暴怒到儀态全無,痛罵數聲‘反賊逆臣’。”

豈止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反賊”也就罷了,這“逆臣”二字指代誰,大夥現下都心知肚明。昭明帝白白吃了如此大一個暗虧,偏偏說理都沒地方說,提都沒法提起,豈能不痛恨欲死?

嗤笑一聲,謝爍道:“前線突生變故,職責所在,自然有諸多事務要處置。”

“我既是謝氏子弟,又忝為兵部副令,剛巧這事又涉及兵戰,那位瞧着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我。我不得更恪盡職守,兢兢業業?該裝的樣子還得裝。”

謝重珩抱着“鳳曦”倚靠在軟榻上,任憑他一刻不歇地啃着自己的脖頸,有些神思不屬地敷衍:“叔父言之有理。”

謝爍端了煙水玉的茶盞,拿蓋子刮着茶沫,卻沒有要喝的意思。不疾不徐的細微聲響中,他悠悠道:“賢侄似乎也心情不太好?愚叔猜猜,你該是為着突然發現不夠了解掌執而苦惱。”

今日既然挑明,多半是上次談及宮氏之事時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知道他必然猜出了過往背後的許多真相,有話要說。謝重珩也不打算跟他兜圈子,笑了一聲:“叔父這次怎的不說巧合了?”

謝爍手上一頓,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嘛。再說,這自然也很可能是巧合。隻是我怕你不信,索性也就懶得費這個口舌。”

“但無論賢侄心裡如何想,也莫要忘了:霜華之戰,打的不是外敵,而是同你我一樣的龍裔族人,世代守護一方邊境的世家。為的也并非什麼家國大義,而是帝王私心。”

“若有那自命不凡、不懂變通之輩,或别有用心之人,硬要說掌執是臨陣脫逃,我第一個反對。總不成明知那位要他去送死,他真就乖乖拉着阖族一起下地獄。牛馬被殺之前還知道掙紮求生呢。”

“嗒”的一聲放下茶盞,謝爍悠悠道:“謝氏自來鎮守靈塵,搏命于生死之間,斬敵于浴血之際,子弟何懼一死?何況是掌執這樣本就在戰場上厮殺了十幾年的。但死也要死得有價值,而不是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枉送了性命。”

“你大概有所不知,掌執離開之前曾特意交代過我,如果他此番确實回不來,該如何傾盡全力協助你師徒二人,如何盡可能地拖延昭明帝對我們動手的時間,保住謝氏府。”

“他若不是抱了死志,豈會如此安排?又豈會連同宮中安插的眼線名單這等絕密都給了你我?隻不過無論誰想要掌執的命,恐怕都要付出些代價。”

“話又說回來,人為也好,天意也罷,不管是什麼原因造就現在的局面,總歸對謝氏利大于弊。所以,我并不認為掌執做這些有任何問題。”

此次的事,即使隻是站在一個尋常大昭人的立場上,确實都很難指摘謝煜。但形勢既非三兩天可成,所謂“這些”,自然也不單單指這一件事。

沉默須臾,謝重珩本想問一句“那從前呢”,話到嘴邊,卻隻是又笑了一聲。

他也不是真就不知道人都有兩副面孔,一面是神的慈悲和仁善,一面是魔的陰暗和殘忍。人性使然,世間絕大多數都不過凡夫俗子,品行準則也都隻在條件許可時,才有維持的土壤。一旦形勢稍有改變,很可能就剩下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剛剛返回大昭時,海牙村那些漁民的種種令人發指的卑鄙無恥行徑,謝重珩也不是沒經曆過。誰也不能去賭人性之善惡。

可當突然發現仰視了半生的至親尊長、引路明燈,原來還有截然相反的另一種面目心性時,任誰也很難立刻接受。

這種崩塌甚至能遠超對鳳曦的認知颠覆。說到底,謝重珩最初對師尊的敬慕,幾乎都來自于救命庇護的恩情,那段師徒相處的過往也僅隻是有個模糊如夢的概念。

然而他對伯父的一切感情與崇敬,都是源于一次次言傳身教,一日日潛移默化,是真真切切的親近陪伴、點點滴滴的歲月積累而成。謝煜幾乎成了他的某種人生信念的象征,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謝重珩道:“叔父多慮了。侄兒再如何愚鈍,也還知道局勢。朝堂上除了六族之間的争鬥、世家與帝王之間的争鬥,還有與千方百計試圖撕開世家遮蔽、拼命往上爬的寒門黎庶的争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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