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
齊玉着急為元寶處理臉上的傷,将他從地上拉起,正打算轉身離開,身後,齊昌叫住了他。
沉默片刻後,齊昌輕聲問道。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面對父親時隔近十年的第一次問候,齊玉怔了一下,随即答道。
“多謝父親挂念,齊玉這些年過得很好,總歸還活着。”
總歸還活着。
輕飄飄一句話,卻足以道盡其中酸苦。
齊昌心裡越發愧疚,幾次張口欲言,卻在話即将脫口而出的臨界點又停住了。
他該說什麼呢?
或許他說什麼,現下都隻是徒勞了吧。
一旁的齊言眼見氣氛越發僵硬,趕忙出來打圓場。
“三弟,不必着急離開,為兄那裡有極好的治外傷的藥,三弟便随為兄一同回去吧。”
“往後也不必回原處了,就随長兄住在西院,或有什麼缺的,短的,告訴長兄,長兄定會為你安排妥帖。”
短短兩句話就将局面拉回,不僅顧及了齊玉着急為元寶治傷的心情,又安撫了齊昌對齊玉這麼多年受苦的愧疚。
真不愧是長公子!
一幹侍立在側的下人心中不由得越發佩服自家長公子。
齊玉想了想,他怎樣無所謂,可他卻不想讓元寶再跟着自己一起吃苦了。
又加上前世,長兄為了救自己含冤而死,他也想今生能夠彌補一二。
如此,他點了點頭。
“齊玉聽長兄的,長兄安排就是。”
見齊玉點頭,齊言又笑着看向齊昌。
“父親放心,齊言定會照顧好三弟,不再讓他受到一點委屈。”
齊昌亦點了點頭,有齊言照顧齊玉,他也就放心了。
“言兒,玉兒就拜托你了。”
齊言點點頭,“父親放心。”
接着,齊昌便放心離開了。
見人走後,齊言正欲說什麼,卻見齊玉旁邊的元寶伸手扯了扯齊玉的袖子,并且眼神示意要去外面。
齊言打量着元寶臉上越加凄慘的傷,又見他一直皺眉鼓臉,表現得很是難受。
“可是臉痛的厲害?”
元寶搖搖頭。
齊言又問:“那可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元寶繼續搖頭。
這下跟在齊言身邊的下人不樂意了,其中一個侍女當即柳眉一豎,挺身而出,指責道。
“身為下人,面對主人問詢,居然避而不答,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你知不知道……”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聽得“噗”的一聲,元寶嘴裡包了半天的血一點沒浪費,盡數吐在了那名侍女臉上。
“抱歉,我本來想忍到出去再吐的,可實在沒忍住。”
元寶端着一臉的單純無辜,嘴角還留有一絲血迹,正順着臉頰滑落。
“你……沒事吧?”
被噴一臉血的侍女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并且第一時間就要沖過去跟元寶拼命。
居然敢害得她在長公子面前如此丢臉,她保證,她跟元寶隻能活一個。
“風鈴!”
隻可惜,主子先一步叫住了她。
“長公子……”
風鈴頓感委屈,雙眸含淚,加上本就長得嬌俏可人,若非還頂着一臉血,大約也能博得無數人同情。
“你先去将臉洗幹淨,再換身幹淨衣服,今日就不必在跟前伺候了,好好休息一下。”
面對自家主子的關心之語,風鈴内心越發怨恨那個害得自己出醜的家夥。
都怪那小混蛋!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遭公子嫌棄。
“快去吧。”
此話一出,風鈴再不願,也不得不應聲,然後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長兄,對不起,是元寶不懂事,冒犯了你的侍女,還請你不要介意。”齊玉誠懇道歉。
齊言卻搖了搖頭,不以為意。
“無妨!剛剛元寶也說了,是因為沒忍住,風鈴也不會介意元寶的無心之失。”
齊玉:……
但凡剛剛風鈴走的時候沒有用殺人的目光瞪元寶,他說不定都信了。
不過,長兄待他那樣好,前世救他,今生又為他解圍,安排住處,他又怎會揪着這一點不放,給兩方難堪呢。
“三弟,那我們也走吧,元寶臉上傷重,還是早處理為好。”
一提起這,齊玉忙不疊點頭應是。
其他都可以以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元寶臉上的傷。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了西院,齊玉被安排在惜雨軒,就規模而言,比齊言住的紫雲軒稍小,但房屋布置以及屋内陳設卻并不差多少。
此外,還為齊玉安排了四名侍女,三名仆從貼身伺候。
足可見齊言對齊玉的在意與看重。
齊玉本打算推拒,齊言卻言,并非是對他特殊照顧,而是齊府的規矩便是如此。
如此,齊玉不好再推辭,隻好答應下來。
等一切安排好後,齊言回到紫雲軒,此時,雲杉已經等在那裡了。
在他人眼中,雲杉隻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喜跟人親近的普通侍衛。
實際上……
“三弟身邊的下人來曆可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