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孤反應亦是如此,三境太極雖然并非什麼百不一遇的奇術,可對修煉者要求極高,且高深莫測,捉摸不透。修煉成功到底是因體質還是靈力,至今也沒人知道。
他原以為謝以令不過是一略懂仙術、又誤入魔道的散修,誰知這一出三境太極讓他徹底明白,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何止一星半點。
綠衣公子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才認真打量起謝以令來。他在腦中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天,終于接受了自己在街上撞到謝以令前,從未與他有過接觸的事實。
黑白太極圖如深淵漩渦,溫良辰手中的琴音被這漩渦盡數吸進化解。沈萬孤與顧子衍趁這時機準備朝溫良辰殺去。
誰知雁展與路堇年半道出來攔住衆人,一人一劍打鬥起來。
“你究竟是何人?”溫良辰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解,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至今也未能學會的太極圖,起了心思。
“你既是重生之軀,不如歸順于我,待我大功修成,一定不會虧待你!”溫良辰語氣又陰又柔,緩緩吐出誘言:“到時候我所求不論是重生術還是長生,都可與你一道分享,如何?”
聽了這話,謝以令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譏諷,一字一句道:“我為仙門中人,此生絕不與你這種人同流合污!”
這話一出,溫良辰像聽了什麼笑話般,為他鼓掌道:“好,好好好!”
南宮賜趁此機會,執劍殺來。
他拍掌躲避間,被南宮賜劃破雙腕,仍堅持說完。“好一個清風明月的仙門中人,真是好極了。”
謝以令沒管他話語中是否暗含譏諷,舉劍飛身向他斬去。
兩人攻勢猛烈,溫良辰臉色一變,強行催動靈力,打算與謝以令的太極圖魚死網破。
誰知謝以令并不準備接下這一招,他身形靈活一避,整個人手執三境太極在半空轉了一圈躲過這招。
碧落正好見縫插針,刺向溫良辰。
“铛”一聲,劍尖深入琴身。
這邊,顧子衍與沈萬孤兩人對打雁展,綠衣公子對打路堇年,顧桓之則與鬼問心一同牽制着因溫良辰停止彈琴而失控的羅懷機。
一群人打得火熱,場面混亂,卻不難看出正派仙門已占上風。
這時,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大哥!”
鬼問心一聽這聲音連忙回頭去看,見高階上一位亭亭玉立的紅衣少女。
他喝道:“月兒!你怎麼出來了?還不快回去!”
殷風月掌法靈活,半句都聽不進鬼問心的勸告,道:“我不要!”
她不服氣地抿了抿紅唇,“我乃不定世鬼公主,遇敵若作縮頭烏龜,以後這仙門的人又該怎麼看我!”
這話被不遠處的謝以令聽見,不由勾起了他的回憶。
謝以令前世聽說過這位鬼公主,之所以稱為“鬼公主”,緣因她幼時人小鬼大,小小年紀便在修道上頗有天賦。
三次随父前往北邙山除祟,性格直爽,為人仗義。鬼城城主對她亦格外寵愛,連她想同母親姓殷,也是一并遷就。
鬼問心趁機詢問:“爹呢?”
殷風月道:“爹在鎮守靈器。”
鬼問心聞言,這才放下了心。
殷風月所使法器乃是一根由玄鐵打造的鞭子,經過煅煉,鑄成靈器,名為斷惡。
斷惡靈活如蛇,纏上羅懷機的手臂。
面對那張可怖的面容,殷風月絲毫不懼,她借靈鞭猛一發力,一道污血從羅懷機身上噴洩而出,竟是直接将那條手臂扯斷!
然而,她雖扯斷了羅懷機的手臂,面色卻不見輕松,道:“他的斷臂會動!”
隻見那條斷臂手掌僵直張開,竟宛如活了一般在地上行走起來。
它似乎能夠感應到活人的氣息,攀附在周邊弟子身上,寄生怪物般将活人的血肉全部吸盡,直至變成一具幹屍!
周圍弟子如退潮般連忙往後倒去,躲避不及的,當場被吸幹血液。
顧桓之一劍擲出,精準預判到斷臂的下步落點。見斷臂被劍刺穿在地不能動彈,鬼家兄妹連忙施法布下陣法壓制住此物。
顧桓之收回劍,眼疾手快地替殷風月擋去羅懷機的一記偷襲。随即他展示出日月靈台的仙法劍術,變幻多端,虛虛實實,惹得羅懷機不能分辨,連中了好幾劍。
高階陰屍的血烏紅發臭,其味熏人。
顧桓之面有菜色,忍住惡心一劍刺中羅懷機一隻右眼。
沖星見縫插針,勢若閃電,将羅懷機捅了個對穿。
殷風月靈鞭一揮,又将羅懷機打得翻飛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
下一刻,羅懷機竟一個彈跳而起,又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