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聽晚瞳孔瞬間瞪大，怎麼，她這麼保守的？

“班裡面和學校裡面的女孩子有的比我還短，我這個已經是很合适的長度了，更何況裡面還有層安全褲。”

藍桉撚着單詞本的指尖一頓，目光回到她身上，疑問道：“其他女生也改了？”

湛聽晚聽見她說這話，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表情好玩，她忘了這人天天不是學習，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哪裡關注别人裙子短不短的問題。

“說起來，都沒見過藍同學穿裙子。”她半眯着眼，眼神在藍桉身上随意上下滑動，“你個子高，穿裙子肯定很好看。”

“不方便。”藍桉躲她的視線，往常去的書架那邊走。

“也沒多不方便，之前我不是還穿着裙子翻牆來着……”話沒說完，湛聽晚對上一道凝視，識趣地閉嘴。

藍桉從書架上拿下那本《心髒簡史》，湛聽晚就從另一個架子上，随手挑了一本英譯原著，翻了幾頁覺得索然無味，又放了回去。

兩個人在圖書館，一個有目的地看書，一個無目的地找書。

湛聽晚往上瞧，眸光一閃，踮着腳伸手去夠。奈何憋紅了臉也夠不着，憤憤盯着那本書，開始軟着嗓子叫人，“藍同學～過來幫我，我夠不着，藍同學～”

叫魂似的。

藍桉這麼想，拎了拎眼尾，朝她那邊走。見湛聽晚臉都紅了，咬着下唇還在努力夠，白衫揚起一個角，一截細腰露出來。

窗戶開着，她是感覺不到冷嗎？

湛聽晚聽見腳步聲，扭頭看着她，又嬌滴滴喊：“藍同學，幫我～”

藍桉皺着眉走過去，沉聲說：“把手放下來。”

“這麼兇幹嘛，我夠不着嘛。”她撇嘴，嗔怪着哼哼，退到一邊。

那截白得發光的腰肢終于從眼前消失，藍桉眉心才舒展開，望着書架問她：“拿哪一本？”

“那本，黑色書封。”

湛聽晚踮着腳都拿不下來的書，藍桉胳膊都不用伸直，輕輕松松拿下。

“我什麼時候能長這麼高啊……”湛聽晚羨慕得不行，偷摸往前湊，跟藍桉比個，結果隻能到人家鼻子，氣死人！

看見她的小動作，藍桉毫無知覺地翹了翹唇角，把書遞給她時，說：“會長高的。”

嘿，她強烈懷疑這人在嘲笑她矮，跺下腳，抱着書坐到她身邊。

半開的窗戶漏進風聲，不算吵，像是陪讀，悶熱的空氣溜進來，不待來到兩人身邊，就被冷空氣打散。湛聽晚動動腿，換個姿勢靠在沙發上，擡眸看向挺直身闆看書的人。

她一向不在看書的時候打擾藍桉，而誰又能知道十天前，藍桉還不願意和她挨着，現在半點羞澀都沒了。

貌似還挺可惜的。

圖書館似乎又變了個意味，還是她和藍桉兩個人，又好像，不是兩個人也可以。

湛聽晚拿了書，翻幾頁，又不想看了，撂在桌子上，抱着胳膊光明正大盯着藍桉瞧。

那麼枯燥的醫學知識到底是怎麼看得那麼認真，她忽然開口：“藍同學以後想當醫生嗎？”

藍桉忽然抖了下指尖，捏緊紙張，像是在同什麼做掙紮，嗓音有些縮緊，“大概。”

說完，合上書，揉着眉心，“走吧，回去了。”

藍桉分别把兩本書放回原來的位置上，跟大爺打聲招呼往回走。兩人剛到教室外面，恰好家長會結束，趙蕾說着最後的囑咐，組織家長先離校。

各樓層凳子摩擦地闆的刺耳聲此起彼伏，後是咚咚的腳步聲。

“婉心，剛剛趙老師可說了，十月一回來就要考試，成績要占比分班的排名，這個假期多學習啊，你看看之前的排名，都掉到哪裡去了，這次必須上去！”

“知道了，媽，我多帶幾本書回去。”孟婉心情緒低落，有氣無力地說。一擡頭，迎面碰上藍桉和湛聽晚，一旁的母親忙得就走上前，“藍桉，聽趙老師說你上次考試又是全年級第一名，真厲害啊。”

“阿姨過獎了。”

“正好，趁這次假期，你來給我們家婉心補補課呗，住得挺近的……”

“媽！”孟婉心猛地拽一下她母親的胳膊，“你說什麼呢，我不用藍桉教，我能自己學！”

“你自己學，你自己學考個倒數第幾，你讓我的臉往哪放，松開！”女人的嗓門大，這麼一喊整個教學樓的人紛紛往過看。

“媽，你别說了。”孟婉心憋屈地咬着唇，面上一片通紅，眼中泛水光，狠狠瞪藍桉一眼，轉身跑了。

孟母沒管她，笑呵呵地轉向藍桉，絲毫沒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哪裡不妥，“你看，咱們住得近，又是同學，假期過來……”

“阿姨，我假期沒時間。”藍桉皺着眉，拂開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沒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過來，阿姨管飯，在我家睡都沒有問題。”

湛聽晚聽見這話都震驚了，藍桉明擺着都拒絕了，這阿姨是聽不懂嗎，更何況她有什麼臉讓藍桉去教一個欺負她的人學習，她自己都沒這待遇！

“阿姨，你是不知道孟婉心在學校裡是怎麼對藍……”話沒說完，被人拉到身後，藍桉掀着眼皮，冷淡地說：“阿姨，我假期沒時間，您可以給她找輔導老師。”

說完，直接拽着湛聽晚往教室走。

“啧，這阿姨怎麼這麼難溝通呢，說起來孟婉心成績原來這麼差嗎，平時作業老師還誇她來着，沒想到……”

她在這裡嘀嘀咕咕半天，也沒見人搭理她，轉頭看見藍桉沉默着收拾東西，桌頭的名牌有些歪。

“藍同學，你的名牌可以給我嗎？”湛聽晚伸手拿過來，蹭着上面兩個字。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藍桉神情淡淡的，随口問。

“你的字好看，尤其是這個‘桉’字，特别好看。”她眉飛色舞，興緻挺高，等着開始收拾東西，她才意識到有一周見不到藍桉，往包裡裝書的動作頓住。

眼見藍桉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就差把包挎在肩上，她忽然開口，“如果我找你的話，你有時間嗎？”

湛聽晚的呼吸一時放得很輕，眼睛真摯地看向她，對于答案，她隻有一點點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