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住。”
藍桉皺眉,上前擋在她身前,眼底滿是冰冷,拽上身後人的手,“走了。”
“藍同學。”
湛聽晚反向拽緊她的手,擡眸看她,“我還沒去過網吧呢,我想進去看看。”
老闆見狀,眼睛滴溜溜轉幾圈打算盤,知道從誰下手。
這比較矮的小姑娘看起來更好糊弄一點,他就繞過藍桉想往她那邊走,“這個妹妹說得對,沒來過咱就進來看看,進來走一圈,看看也行。”
“藍同學,就進去看看,好不好~”
這嗓音藍桉今天聽了不下十遍,眉峰下意識開始跳,太陽穴也一陣陣發疼,捏下眉心說:“就進去看一下,看完出來。”
老闆聽了連忙把兩人迎進去。
之後……
“湛聽晚,你能不能長點心,這家店明顯就不是正規的,連身份證都不看,到時候出事了都沒法管。”
她盤腿坐在床上挨藍桉訓。
藍桉整張臉都黑了,說完悶聲不說話,看着雙人包夜包廂,指尖又去捏眉心。
這都是什麼荒唐事。
“這不是有你在,别生氣嘛,我下次肯定不會這麼幹了。”
藍桉瞥她一眼,那臉上絲毫沒有悔過之意,正新奇地看看這,摸摸那。
“坐好别動。”
“哦。”湛聽晚端正坐在床上,藍桉說:“我出去一趟,乖乖坐在這,什麼也别碰,有人敲門别開,等我回來。”
“你去幹嘛,不會要把我自己丢在這裡吧?”
藍桉像看啥似的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買飯。”關門出去了。
湛聽晚看着關上的房門,呆呆應一句“哦”。
藍桉一走,好像所有興奮細胞都冷靜下來,顫顫巍巍躲在身體裡發抖。她隻能死死揪住身上的外套,從殘存的一點點槐花香中尋找慰藉。
那一瞬間,像許久未到訪的孤獨,再次來臨。
藍桉很快就回來了,拎了兩袋東西。
“你買了什麼?”
湛聽晚伸手去扒拉袋子,藍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消毒酒精,一次性床上用品,晚飯。”
哦,一個袋子裝的是飯,一個袋子裝的是從藥店買的東西。
“你來門口這裡站一下。”
湛聽晚迷茫地按照她說的,站到門口,然後就見藍桉拿着酒精一頓噴,床上,桌子上,沙發上,電腦,就連牆和門都噴。
之後她又去外面的洗手間洗手,回來開始鋪一次性床單被罩。
湛聽晚看着她,突然來一句:“藍同學,你有潔癖?”
藍桉動作微頓,沉默許久後,輕輕嗯一聲。
房間徹底消毒完,她才拎着晚飯放在小桌子上,打開是熱氣騰騰的米飯和炒菜。
一人一盒米飯,炒菜有三個:芹菜炒肉,西紅柿雞蛋,還有木耳炒山藥。
“給。”藍桉遞給她一雙筷子,接過半天沒人接,掀着眼睫瞅她。
“我不想吃米飯。”
湛聽晚一臉扭捏地看藍桉,又盯着桌子上那三盒菜,她在家吃這幾種蔬菜都要吃吐了。
“我想吃網吧吧台那裡,賣的那個盒子裝的。”
進入網吧時,可能正值吃晚飯時間,一股特别香,特别有食欲的味道飄浮在空氣中,湛聽晚眼睛滴溜溜轉,看見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紙盒子,冒熱氣,吃得特别香。
眼巴巴盯着藍桉,後者一臉冷淡,口吐無情,“不行。”
“求你~”
“湛聽晚,你能不能聽話一點!”
筷子猛地被拍在桌子上,發出巨響。
藍桉眼中的不耐煩都要溢出眼眶,湛聽晚吓一大跳,身子狠狠一顫,眼淚直接湧出來,下嘴唇咬緊,腦袋低垂站在那裡。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誰也沒說話。
随後,她似乎聽見藍桉深深歎一口氣,有些沙啞的嗓音傳來,“那是垃圾食品,吃了對身體不好。”
“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别哭。”
藍桉朝她走去,低頭看她啪嗒啪嗒往地上掉眼淚,嘴巴緊抿,倔強得一點聲音都不發,委屈死了。
“回琴海吃蛋糕喝奶茶喝咖啡好嗎?”
她還是不說話。
“不讓你吃一點點,吃好多好嗎?”
湛聽晚依然悶聲不說話,把頭轉到一邊賭氣。
藍桉看她這樣,簡直頭大,想回到一分鐘前把那個藍桉按地上打。
女孩子怎麼這麼難哄!
正當她糾結還有什麼能說的來哄人,湛聽晚突然動了,自顧自地坐到桌子邊,掰開一次性筷子開始吃飯。
沉默的氣氛從飯桌上蔓延開,一直持續到收拾完睡覺。
湛聽晚不說話,就悶頭坐在床上,也沒提出要打開電腦玩遊戲,面朝床頭,藍桉隻能看見她一個單薄背影。
她無力撫下額頭,盯着那道背影,開口:“晚上你睡床,我睡沙發。”
湛聽晚的身影動了動,有低低的嗓音響起,“你剛剛說的那些算數嗎?”
藍桉一開始愣了下,後才意識到她指回琴海吃蛋糕喝奶茶的事,連忙說:“算數。”
“我要再加一個條件。”
“嗯,你說。”
“跟我一起在床上睡。”
藍桉沒接話,然後湛聽晚帶着哭腔的嗓音說:“你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