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裴江脩想起來蘇西亭是被注射鎮靜劑才暈過去的,不給她一點刺激的話估計叫不醒她。
他坐起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工具借助,但很明顯這間屋子不住人,便是桌椅闆凳都是敷衍的很,更不用說其他的工具了。
環視一圈沒有任何發現,裴江脩又坐回去彎腰低下頭看着蘇西亭在微弱月光下顯得越發嬌美清秀的臉。
想到自己馬上要做的事情,裴江脩又害羞又難為情,糾結半天他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将蘇西亭露出來的耳朵含在了嘴裡。
他不敢太用力,隻用牙齒尖細細地研磨,但是這樣無異于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知道那兩個綁匪什麼時候會來,時間經不起耽擱,裴江脩閉了閉眼,用力含着那塊軟肉咬了下去。
蘇西亭低吟一聲,眼皮顫抖眉頭緊皺,似乎馬上就要清醒。
這樣的聲音在極緻安靜的環境尤為明顯,裴江脩緊張的看向四周,發現沒有人來後,趕緊将還不太清醒的蘇西亭叫醒。
醒來的蘇西亭頭疼欲裂,她習慣性的想要扶住自己的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的捆在了背後。
她掙紮一會繩結沒有任何的松動,眼前是滿眼的黑暗與充斥鼻腔的味道,她心裡湧上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呼吸也變得急促。
裴江脩見她終于醒了,欣喜地說:“你終于醒啦。”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西亭心裡的恐懼稍微消退了一點,發出來的聲音卻還是顫抖的:“裴江脩?”
“是我。”身邊的黑夜裡傳來少年笃定的聲音。
蘇西亭眼前适應了黑暗,開始能夠借着頭頂漏下來的微弱月光辨認眼前的人。
終于确定了是裴江脩後,蘇西亭早就含在眼眶中的眼淚終于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屋子裡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裴江脩聽到蘇西亭哭頓時就慌了神,他手被綁住,想要拍背安慰的動作沒有做成,反而連帶自己又歪倒下去。
蘇西亭哭了一會将自己心中的害怕發洩後便停止了哭泣,看到倒下去的裴江脩便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裴江脩費力的坐起來,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蘇西亭聽完後除了歎息也沒說出其他的話,反而是問他:“綁架我們的是那個姓高的,那還有一個人是誰?”
對于那個黑衣男人的身份,裴江脩有點頭緒但不确定,“應該是那個幫高父煉鬼的道士。”
蘇西亭默然,此時已然深處虎穴,而且事發突然也不知道泠音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裡,還是要先想辦法逃出去。
想到這裡,蘇西亭示意兩人背對背,看看能不能解開繩索。
他們沉浸在逃走的急切中,房門卻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高父端着一個燭台走了進來,擡頭就和已經蘇醒的兩人四目相對。他先是愣了一會,而後臉上又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似乎很高興他們的蘇醒。
蘇西亭看着他臉上的邪笑,心裡不由得又開始發憷,身體越發蜷縮起來,似乎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建立起自己的防禦。
裴江脩動了動身體,盡量的将蘇西亭護在自己身後,擡高了下巴毫不示弱的回看高父。
高父看着他們二人的動作,嘴裡嗤笑一聲:“還挺憐香惜玉。”
他毫不在意的在搖搖欲墜且滿是灰塵的凳子上坐下來,将燭台放在桌上,拿出一部手機和一把刀,對着裴江脩說:“給你家裡人打電話。”
裴江脩不明白他的用意,依舊是擡着下巴按兵不動。
高父也不生氣,轉而将目标放在蘇西亭身上,蘇西亭心裡也是害怕的很,卻還是鼓足勇氣問:“打電話幹什麼?”
高父很滿意蘇西亭的反應,好心的解釋了一下:“贖你們回去,一個人,一百萬。”
這個數額顯然不是普通家庭能夠承受的,蘇西亭忍不住高呼:“我們家哪有這麼多錢!”
高父桀桀一笑:“你放心,等我砍下你們的手指你們家就會有了。”
他這話并不是開玩笑,說完還将刀狠狠的插在座子上,映襯着燭火寒光凜冽。
蘇西亭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裴江脩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冷血,對着被求生欲驅使已經動搖的蘇西亭說:“他是騙你的,等他拿了錢,我們還是會死。”
被人拆穿謊言的高父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他确實拿了錢也不會放他們走,他這個人一向是不愛給自己留有後患,斬草除根才是他的信條。
看到高父變換的臉色,蘇西亭知道裴江脩說中了,本來已經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
眼見計劃被打破,高父僅剩的那點引誘他們上鈎的耐心被消耗殆盡。他站起來拿着刀,像是一個對着待宰羔羊的屠夫一樣滿身的殺氣朝他們走去。
蘇西亭已經是強弩之末,滿臉都是淚痕,眼神對着高父坐着無用的祈求。
高父腳下一頓,眼前的少女纖秀靈稚,此刻她雙眼含淚眉目凄楚,梨花帶雨的看着他。
他心裡騰起一股燥熱,随即想要先将他們解決再說,但是轉念一想他們這會毫無反抗之力,便任由自己心中邪火發洩出來。
蘇西亭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心有所查,忍不住絕望地哭叫着往後想要撤開一點距離。
但是可以掙紮的空間實在是少,很快她的後背就抵住了牆,高父的一隻手已經伸到了蘇西亭胸前,正要扯開她的衣襟。
裴江脩見時機已到,暗中捏了一下蘇西亭的手指,蘇西亭接到暗号,飛快将背在後面的手伸出來朝着高父的臉就撒了一把灰。
高父的眼睛結結實實的承受了這一大把灰塵,登時疼痛難忍眼睛都睜不開,而裴江脩也抓住了他這失去視力的空擋,快速的雙手撐着床沿跳下去跑到桌子前抄起闆凳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又兇又急,裴江脩因為心中的恐懼與憤怒幾乎是用盡了全力,直将高父打的慘叫連連毫無反抗之力。蘇西亭也沒閑着,她趁機拿到了高父手裡的刀,不管不顧的就刺了下去。
裴江脩砸斷了兩條闆凳,高父也被蘇西亭刺的滿身是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攔住了已經有點癫狂的蘇西亭,拿過刀捏在自己手裡,對着她說道:“快走!”
蘇西亭慌亂地點頭,但是她此時心緒太過激動已經不知道該往哪裡走,裴江脩隻好拉着她的手腕,将刀别在自己的腰後就往門外濃黑的夜色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