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媖猛地擡頭,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眼中情緒莫名直接吩咐小秋端幾碗清水來。
小秋照做,桃兒還在滔滔不絕:“我還聽說過有些人的血液格外香甜,落在地上都會引來許多的螞蟻。”
阿媖的眼睛亮起來,她好像知道了如何翻案了,便寬慰麥生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上多的是兩個毫不相關卻長相相似的人,你的血液一定是像了你母親,所以才和奶奶的不融的。”
泠音也安慰他:“是啊,世人不都說兒子像母,女兒像父嗎。”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麥生的心緒到真的漸漸平複下來了,小秋端着水遞給阿媖。
她讓桃兒取了針線盒裡的銀針來,刺破自己的手,将血滴入水中,又依次刺破桃兒小秋的手指,分别滴血至碗水中。
麥生猶豫着,最終還是妥協讓阿媖動手,隻見他的血竟然與小秋的血液開始漸漸融合了。
小秋瞪大眼睛,急忙解釋道:“我,我不認識他,這,我。”
她語無倫次的話都說不清楚了,稻生也驚奇不已,捧着碗看:“怎麼會這樣?”
“小秋自然是不可能與你們有任何關系的,可能這世界上人的血液就那麼幾種,總會有諸多相似。剛好你弟弟和你奶奶就不是一種罷了。”
“就算是親兄弟,也有可能一個肖父,一個似母,也會有不同的。”阿媖說明道。
這樣的解釋即合理又能夠解釋之前的情況,麥生終于是破涕而笑。
稻生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激動染上紅暈,眼神卻堅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反擊的時候了。”
阿媖點頭,卻覺得這件事不适合操之過急:“眼下你身體還沒好不宜再次上告,而且我們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好。”
說完她就看着麥生眼神溫和:“我有一件事隻有你才能去做,就是有點辛苦,你願不願意?”
麥生當即就像個小大人似的拱手道:“小姐如此幫扶我和姐姐,如今還為了洗刷母親的冤屈如此費心費力,我一定竭盡全力做好。”
阿媖摸摸他的頭:“好孩子。”
稻生到底是年輕身體好,将養了一個多月,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程府的人還是一旬來一次,阿媖趁機多要了許多補藥過來,稻生不僅身體漸好,甚至都長胖了一點。
此時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院子裡的爬山虎都争先恐後的開起了花,在一片翠意盎然的綠色裡,阿媖坐在院子裡的綠藤花架下看書。
桃兒和小秋扶着稻生活動,泠音則在一旁看着面目沉靜翻看律法的阿媖,有點好奇地問:“這件事本不關你的事,為什麼你要這樣操勞?”
阿媖放下書,眼神清澈:“那你和愫懿也是非親非故,為何要幫她脫離苦海?”
泠音被反問一時說不出話來,垂下眼睛扪心自問了一番。
是啊,為什麼她要這樣幫助愫懿呢?
她想了很多理由,不忍心看愫懿年少嬌俏便被殘害,覺得同知府和劉淇心思惡毒不堪為人,最後還有那麼一點不忍心。
若是能提醒一二,幫助她脫離苦海也是好的。
她輕聲道:“我不忍心,既然我能夠拯救她,何不搭一把手呢。”
阿媖點頭笑道:“我同你一樣,她們姐弟孤苦至此,卻仍舊是想着母親的冤屈,這番孝心實在是難得。”
說完還打趣她:“當然也因為泠音姑娘菩薩心腸,我深受其影響。”
菩薩,那是天上的仙君,從前她們都說自己是仙女,第一次有人說自己是菩薩,她心裡那些驕傲自滿如同泡泡一樣咕咕地冒出來。
嘴角壓也壓不下去,最後直接捂着臉跑開了。
等到稻生行動已經沒有凝滞的時候,她又去求了父親同窗的訟告來,回來的時候卻是愁眉苦臉的。
泠音問她:“怎麼了?”
稻生說:“伯父說我年少沖動,恐怕這次還會落入他們的陷阱裡,讓我找一個狀師替我伸冤。”
泠音不以為然:“那就找呗,錢不用你操心。”
稻生苦笑:“不是錢的問題,原本有父親的一位學子願意幫我,可他身患頑疾,隻怕是不能在公堂上堅持申述。”
這确實是一樁難事,泠音也皺起眉頭來,耳邊卻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那姑娘看我如何?”
二人循聲看去,之間阿媖穿着男子穿的玉白色束腰長袍,滿頭青絲梳在頭頂,用銀簪别住,露出一張令天地失色的芙蓉面來。
身材纖長,精緻漂亮的不似凡人。
泠音拍手叫好:“如此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