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村長頓覺不詳,還未動作,在他身後,一個修長的身影顯現,手爪深深地插入他的後背,一顆半發黑的心髒被掏出,冒着熱氣,撲通撲通的跳。
那人面容冷酷,立在那裡,猶如一尊殺神,微微張口,手下一抛,心髒便塞入口中。
緊接着在葉清呆滞的目光中,鋒利的牙齒嘎吱嘎吱咀嚼不停,随即伸出淡藍色的舌尖将溢出的鮮血舔淨,似是覺得還不夠吓人,又将鋒利的指尖一點點吮吸個遍。
來人冷幽幽勾起嘴角,眼神幽暗兇戾。
可葉清哪裡會怕,她可是見過大場面的,譬如狗吃屎,譬如九轉大腸,譬如生吃蛆蟲。如此場面,不過也就一點點血腥罷了。
“青淵,你我當真有緣。”
青淵眼睛一眯,見她一點不懼,不爽快,嘴下便不饒人。
“真是個小廢物!”
“多謝青淵大人救命之恩!”葉清眨眨眼,說得沒錯,她超強的心理素質讓她根本不會多思,立刻想到當務之急,便央求道。
“青淵大人,能不能幫個忙,把那邊兩人救出來。”
“人類果然是貪得無厭。”
“應該是得寸進尺。”
“嗯?”
“行,貪得無厭。”
話音剛落,葉清突然直直看向地面……方才的聶村長屍體突然不見了!
不是魂飛魄散那樣的不見,取代的是一團破洞的紙人,葉清小心翼翼往前一步,試探性伸出腿,一撥弄,一本玉冊顯露出來。
上面有幾個字,可惜她看不懂,她望向青淵,正要發問,哪知眼神一觸碰,那鲛便偏了頭,冷哼一聲,徑直遊向床邊。
罷了,回頭問問張老哥也成,葉清俯身,指尖觸碰到玉冊,下一瞬,竟化作一道流光隐入她的眉心。
而另一邊,幾人坐山觀虎鬥中。
“雲哥,您真是深謀遠慮啊,隻等咱拿到這法器,多少個聶村長打不得,到時候再救出咱大哥,便是大搖大擺走出野鬼村也沒人敢攔咱們了。”
一皮膚黝黑的精壯少年露出一絲讨好的笑。
“是啊,就是咱大哥受了些苦!”另一個表情猥瑣,下巴長着一顆肉痣的少年賠笑道。
“我大哥自然受了委屈,若不是他出面作人質,又怎麼讓那勞什子村長放過你們,我話放前頭了,找着的法器頭一份便是我大哥的!”
“是,是,是,雲哥說的有理。”
雲山年紀不大,此時卻顯得格外成熟,他輕蔑一笑,轉眼道。
“你們也别心下生怨,到底不比那些有師門之人,一介凡人,能被城隍爺選中便是大造化,若沒有我哥幾個帶着,不提能不能走到豐都,呵,怕是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也未可知呢!”
“大哥說的對,我們一定謹慎小心着,珍惜這次機會!”長痣少年生怕雲山不帶他,立刻谄媚捧了一路。“大哥你說怎麼辦吧,我都聽你的!”
雲山滿意一笑,眼中一抹譏色掠過,随之搖指巷中打鬥之人。
“你們看那夥人”
“那裡有兩個有門有派,便是你們最大的競争對手了,聽說學院錄取有名額限制的,呵,你們瞧,那還有個肩不能扛的小嬌女,實在是浪費名額啊。”
黑瘦男子眺眼遠望,細看之下,怒從心起,一拍大腿,當即憤恨道。
“哭哭啼啼的小女子來這裡作甚,丢人不提,真是白白浪費名額,那老翁當真是糊塗了,竟如此助纣為虐。”
“是也,但是…雲哥,那馬面大人不是說規定時辰内到達豐都便成了麼,何提限制名額一說?”黑瘦少年又小心翼翼問道。
華衫雲履的少年瞄着前方幾十米開外的三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悠悠道。
“你們忘了還有個迷魂殿不成?”
長痣少年忙應道:“哪裡會忘,出了野鬼村百步遠,就是迷魂殿,有一涼亭,亭内一口深井,冒出滾滾迷魂水。飲迷魂水,口吐真言,禀報陽間種種罪行,等候九首的十殿閻王審問…”
“難道…會在這裡做什麼功夫?”黑瘦男子不由自主問出聲,而後想到什麼驚疑不定。擡眸間與雲山戲谑的眸子碰撞,瞬時一頭冷水潑下。
可巧那長痣少年沒有拎清,還急急追問是有何緣由。
雲山也不耐于打啞謎,與這般蠢貨遮遮掩掩,到底是在折騰自己,當即暗示道。
“那女子可是個福德深厚之人,你們再想想自己吧,到了迷魂殿又如何清白過人家,哼!”
長痣男子耳朵一動,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一來,在那神秘的迷魂水前,他們的種種小心思,又如何能遮掩,如此一想,再擡眸間,眼中已堅定了某種想法。
随即,兩人默契轉身,偷偷摸摸潛入巷中。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為何要害我?”
那鬼物一聲又一聲,如泣如訴,卻絲毫不影響它一次又一次的攻上來,盡管身上已破碎不堪。似乎絲毫不懼張二的防護咒,竟不要命地迎了上去,撞了上來,雙爪兇狠的撕扯而來。
果然,在它的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防護罩咔嚓一聲,碎裂了。
鬼物當即裂開雙唇,嘻嘻嘻地笑起來,“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