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房門的時候,晉顔感覺到了些許的急促。
因為自己是臨時決定轉學的關系,所以他并沒有向秦深許提起過,此時以這樣的形象上門,确實有些不禮貌。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今天怎麼回······”當夕照秋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秦溯和正站在他身後的晉顔。
“晉顔?”夕照秋在看到晉顔的時候愣了一下,眼睛幾乎睜大了一倍。
“大嫂。”晉顔仰頭對上夕照秋的眼睛,将自己沾了水的衣袖往身後藏了藏。
說到底,他依舊是個孩子。
與秦溯對視了一眼,夕照秋迅速的向一旁讓開了身子:“先進來把衣服換了。”
晉顔在被塞了一堆換洗衣物後被秦溯推進浴室,在這個稱不上大的空間裡,晉顔打量着手中的衣服愣了好久。
浴室中水流的嘩嘩聲讓此時趴在床上滑手機的秦溯動作停頓了好幾下。
直到現在他想起晉顔不久前将自己推開的動作還心有餘悸:要知道從自己耳邊擦過的那一拳如果落在自己身上,怕是自己比程素還要慘。
他從未想過,那個晉顔竟然擁有這樣的力量。
穿着寬松的短袖出來的時候,晉顔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看向秦溯。
“我還沒問過,為什麼程素會去找你。”秦溯從床上将自己彈下來湊到晉顔面前詢問道。
晉顔的頭發依舊是濕漉漉的,發尖此時還在往下滴着水:“因為繪畫比賽。”
自己的名字被放在校園展示報的正中央,想不被注意到都困難。
“季雨?”秦溯見晉顔因為水珠而阻礙了視線,随手就拉着自己的薄被蹭了蹭對方的眼角。
晉顔在對方做出這樣的舉動時往後退了一步,但秦溯卻像是毫無察覺那般離他更近了一步。
“也許。”攥住秦溯的手腕将頭往另一側撇開:“我們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好到這一步。”
聽到晉顔的話,秦溯愣了一下。
說的也是,他們之間确實還沒有熟悉到這一步。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兩人一同将目光轉了過去,随着房門被推開,夕照秋探頭進來:“要吃點東西嗎?”
客廳——
吃過晚飯後,晉顔接過夕照秋遞給他的蘋果塊開口道謝:“打擾您了。”
“一家人說什麼打不打擾的。”夕照秋習慣的伸手揉了揉晉顔的頭,直到她意識到這樣的動作對于晉顔的輩分似乎有些不妥,所以又将手收了回來。
秦溯徒手抓起了一塊蘋果塞到自己嘴裡咀嚼着,沒有說話。
直到鑰匙擰動的聲音響起,推開門的秦深許在看到晉顔時也如之前的夕照秋般愣了一下。
“小顔?”因為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所以眼前秦深許有些不太敢認。
“要不我再介紹一下?”秦溯把晉顔拽着手腕從座位上拉起來:“我的新同班同學,晉顔,前不久剛剛轉來我們白城高。”
看着秦溯絲毫沒有顧忌的将晉顔拽起來,秦深許的手就已經感覺到癢了。
在察覺到父親臉色不對的時候秦溯縮了一下脖子,在秦深許邁步之前就把晉顔放開了。
被放開的晉顔将自己的衣擺往下拽了拽,對着秦深許點頭:“哥。”
雖然稱呼并沒有什麼不對,可秦深許依舊有些不太适應。
連帶的不适應的,還有秦溯。
将橘子塞到嘴裡,秦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口水,面色如常的将手中另外一半在晉顔反應過來前塞進了對方的嘴裡。
然後夕照秋就看到了因為酸澀而臉皺成菊花的秦溯與皺着眉眯起眼睛低頭擦嘴的晉顔。
在她掩嘴笑開的時候,秦深許也不由得勾起了自己的嘴角。
借着飯後消食的空擋,秦溯被自己的父親趕到了自己房間去寫作業,卻将晉顔留在了外面。
明明是同齡人,可晉顔卻并沒有因此被秦深許輕看,而是作為同輩人交流着。
房間中攤開的作業并沒有因為秦溯的關系而添上任何一點色彩,空白的書頁直到現在也沒有翻過一頁。
而它的主人,此時正将耳朵貼在門上,試圖透過門闆窺聽到客廳的一點動靜。
“怎麼忽然決定待在國内了?”秦深許将電視的聲音降低了些許,在看向晉顔的時候眼中的疑惑讓對方輕輕眨了眨眼睛。
“隻是,臨時起意。”在走入檢票口的前一秒,他便臨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他不明白為什麼作為一個在國外無依無靠的人,自己要這麼急着回到那個本就不屬于自己的地方。
“你父親知道這件事麼?”秦深許對于晉顔的決定表示尊重,隻是如今更多的是對于晉顔的擔憂。
偏偏,對方的父親也未曾在意過他。
“他知道的。”對于那位連自己都沒怎麼見過面的父親,晉顔對對方也隻是有一個簡潔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