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擡起臉,把她手背上的紅痕指給他看。
“從前沒把知識教全,是哥哥的不對。求知欲這麼強,作甚要向别人求學,哥哥不能教你?”
手背上的紅痕,像一個咧開嘴的石榴,紅裡帶紫,很是喜慶。
妙辭回想着剛才那種感覺,隻覺腦裡有些思想正在崩壞,身上某種像一個吹大的泡泡,不斷發.脹。
她的臉“轟”地紅得徹底,因為那種濕.意正隐隐露出苗頭。
“不要去赴宴。”席憬沉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悖.離人.道的事。
“傻了?哥哥的話聽不到嗎?不去赴宴的話,從前你跟譽王私自幽會的事,在我這裡一筆勾銷。”
他、他……偏偏這時又提起譽王!
妙辭不耐地“唔”了聲。這時哪還顧着赴宴不赴宴,勾銷不勾銷,她腦裡想的全是哥哥,還有她身體的變化!
妙辭迫不及待想去問問好姐妹玉清,問她:“你哥也對你這樣嗎?你也會對你哥起這種反應嗎?”
可當下,她被困囿在席憬的陰影裡。她噎着哭.腔,呆呆地點了下腦袋,“好,不出去。”
她的回應,換來一夜安穩。席憬說到做到,起碼在她面前表現得像完全不在意幽會那回事。
次日,妙辭給譽王遞了封信,托辭稱自個兒身子不豫,屆時就不去相看宴了。
譽王的回信裡,言辭滿是焦急與不解。他用了點手段約妙辭出來,要倆人在老地方見一面。
數日相處使他們共同創造出許多老地方,譽王把今日這個老地方選在他們才剛去過的淺水灣。
這裡氛圍安甯,四處有蘆葦蕩掩映,是個天然的庇護所。
“沒人來打擾我們。”譽王把小舟扶穩,“妙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深知妙辭吃軟不吃硬,此刻願意勻出些淚花讓她看。
“妙——辭——”他把胳膊架到她身周,仰着腦袋,眼巴巴地望她,像條精緻的落水狗。
“有什麼事不好同我商量,我們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少年郎的聲音輕軟,“都說甯撞金鐘一下,不打破鼓三千。莫非我不是你要撞的那樽金鐘?我有哪裡不夠好,你說出來,我定日夜精進。”
譽王慣會撒嬌賣弱,扮豬吃虎,偏妙辭又對這一套很受用。
她往後縮身,“你離得太近。”
答應席憬不去赴宴,原本就是她慌亂間擇出的權宜之計,實則她的心早飛到外面去,經不住譽王這樣好的誘.|惑。
“你隻需回我,你想赴宴不想?我來為你掃清一切阻撓。”譽王心裡明鏡似的,一猜便知是席憬這個“大舅哥”在從中阻撓。
“我……想。”妙辭艱難地說出實話。
她想得很,恨不能即刻長雙翅膀,飛八百裡遠,躲出席憬的監視。
“那麼小聲作甚?這裡又沒人在偷聽。大聲點好不好,我想清楚聽到你的心意。”譽王淺笑,不斷朝妙辭湊近,“好朋友,我真高興你的答案是‘想’。倘若你說不想,我真不知自個兒會有怎樣壞的心情。湊近些,我同你講講我的計劃。”
……
後面的話聲越來越小,可倆人卻湊得越來越近。
席憬鬼陰陰地藏在蘆葦蕩裡,氣得簡直能把這一叢蘆葦蕩都撕個粉碎!
他暗中窺視是不對,但難道妙辭陽奉陰違,臨時變卦就對?!
忽地水波蕩漾,舟身猛晃。
席憬豎起耳朵細聽——
“别,殿下,不要這樣!啊!别……”
倆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到底窩在一起,在、做、什、麼!
席憬怒不可遏,猛地從蘆葦蕩裡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