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淵住在當地最好的私人醫院裡,電梯口和病房門口守滿了保镖。
楚瑤推開門,入目是守在病房裡的谷清音和封世謙,視線往下移,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顧塵淵。
谷清音看到楚瑤進來的那一刻就站起來了:“瑤瑤你來了。”
“顧總傷的很重,子彈差點打中了心髒。”
封世謙眸色複雜的看了眼楚瑤,添了一句:“手術很成功。”
谷清音眼裡的紅血絲覆蓋住了眼白的部分,眉眼裡的疲憊和怠倦濃烈的快要溢出來,楚瑤把手指放在顧塵淵的鼻息下,探到了他微弱的呼吸。
腦海裡那根緊繃的弦快要斷裂了,此刻看到他還活着,便顧不得其它了。
楚瑤輕拍着谷清音的後背:“你先去睡一覺,等休息好了我們再聊。”
谷清音和封世謙都離開後,病房裡就隻剩下楚瑤了。
她站在病床的床尾,愣愣的看着短發淩亂的男人,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走上前,從被褥裡摸到他冷涼的手指,緊緊的握在掌心裡,那種虛無的感覺才消散了一點。
顧塵淵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最先感知到的是手上軟綿的觸感,睜開眼,便看到趴在床沿邊睡着了的女人。
他手指輕輕動了下,喉嚨仿佛塞了砂礫,嗓音粗啞的難聽:“瑤瑤,去沙發上睡。”
使出了很大的力氣,卻發不出多大的聲音,或許是他回握住她手指的力道大了些,楚瑤還是醒了。
擡頭就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墨瞳,顧塵淵沉沉靜靜的看着他,慘白的面孔襯的那雙眸子越發如墨玉一般。
楚瑤翹起唇角,想要沖他笑一下,雙眼卻不受控制的潮濕了,水霧從眸底彌漫開,又被她眨了回去。
楚瑤摸他的額頭:“你醒了。”
“嗯。”顧塵淵再次開口:“去沙發上睡,這麼趴着不舒服。”
他聲音很低,沉沉的仿佛承擔不起的負荷,說完這一句,連呼吸都重了幾分,力氣也仿佛耗盡了。
楚瑤坐直了身子:“我不睡,不困了。”
顧塵淵閉了一會眼,“躺我身邊來。”
楚瑤猶豫了一瞬,脫了鞋子,避開他的傷口,乖乖在他身側躺好。
顧塵淵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他歇了一會,又問她:“遺憾嗎?”
“遺憾什麼?”
“我如果死了,你就不必遵從我們之間的協議了。”
楚瑤咬了下唇,小聲道:“不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醫生讓你多休息,我喊他們進來。”
楚瑤按了床頭的按鈕,不一會,醫生和護士就趕過來了,替顧塵淵檢查好身體後,說了些注意事項,便帶上門出去了。
楚瑤重新躺回到他身邊,顧塵淵垂眸看着睡在身側的女人,被褥下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再次沉沉睡過去。
一連休養了三天,顧塵淵身體才好一點,将病床的床頭搖起來之後,能靠躺着跟來探望的人聊天。
來的人除了封世謙之外,還有洛二小姐和小長樂,除此之外,還有在明耀集團分公司的高管,以及一些楚瑤不認識的人。
住院一個月後,顧塵淵身體好多了,可以下床慢慢走動,楚瑤打算包機帶顧塵淵回國休養。
谷清音帶着助理提前回國了,阿甘和夏深在楚瑤身邊。
出院那天,病房裡意外來了一個人,其實也談不上多意外,江知妍本來就是江家人,父親和哥哥都出了事,她來找顧塵淵也很正常。
楚瑤坐在窗前的沙發上,背過身,把空間留給顧塵淵和江知妍兩個人。
江知妍也沒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顧總,我父親和我哥落到這個下場,是不是你的手筆?”
顧塵淵嗤笑:“我還沒有手眼通天的能力,在國内沒有,在國外就更沒有了。”
江知妍還想問什麼,顧塵淵又道:“你可以親自派人調查清楚,你父親和你哥哥背着你背着公司都做了些什麼。”
“還有,江總趁亂帶走江岫白的時候,我一直跟兩個高管在一起,爆炸響起時,我就中槍暈過去了。”
“我就是想對他們做什麼,也沒有機會。”
她當然親自派人調查過,哥哥卷入非法組織,盡管被父親趁亂帶走,卻還是死在了那些人手裡,父親是被憤怒的明耀高管實名舉報洩露商業機密,縱容兒子以權謀私侵吞公司财物被抓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