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給班上扣分,上午一放學,她就拉着景和春和鄭霏菱罰跑。
在八百米的操場上跑五圈,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鄭霏菱也是第一次被罰,怨聲載道地到了體育場。
她和陸冉關系不算特别好,但也挺熟的。
鄭霏菱是班上文娛委員,經常要和學生會藝體部打交道,許多工作都是和陸冉共同參與。
她試着套近乎,“陸副部,我今天來例假身體不舒服,你通融一下,讓我少跑兩圈呗!”
淮和中學的學生工作還比較輕松愉快,學生會長翟以霖以身作則,從不立官威。
再加上高中都是以學業為主,大家相處和睦,并不如網上說的像個小社會。
可鄭霏菱卻把社會上那一套用上來,并且深谙此理。
她會有意識地拓展人脈關系,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就比如現在。
陸冉了解鄭霏菱的性格,她很會耍小聰明,經常偷懶耍滑,有時候臉皮還很厚,拿她沒辦法。
即便知道她話中摻假,但她的借口無法求證,隻能冷冷扯唇。
鄭霏菱當真停下來,就站在陸冉旁邊。
臉不紅心不跳的,好似她也是個監督員。
景和春平常機靈,在學校裡還是老實本分。
再加上陸冉不待見她,她便沒開那個口,繞着操場開始罰跑。
中午的體育場空曠安靜,隻有她們三個女生。
連腳步聲都格外清晰,景和春扭頭,看到走進來的翟以霖,心間的烏雲一掃而空,大幅度地朝他揮手。
“我、我快跑完了……馬上就可以走啦!”
她氣喘籲籲。
陸冉就算剛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學生會主席來了,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在這站着。
她給鄭霏菱使眼色,誰知對方根本無暇顧及。
鄭霏菱走到翟以霖身邊,捋了捋耳邊碎發,“翟……”
剛一開口,她的話被打斷。
“你好。”翟以霖禮貌點頭,随後沒再分過來視線,他盯着田徑場裡的身影,兀自開口。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早違紀的是兩個人。”
鄭霏菱大腦飛速運轉,還是剛才的理由,“我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
翟以霖過來的時候,景和春隻剩最後半圈了。
他們兩句話的功夫,她已經把剩下的跑完,陸冉最先走過去,遞給她水和巧克力,“跑完休息會兒,再去吃東西補充體力。”
景和春受寵若驚,“好,謝謝!”
陸冉确實不太喜歡景和春。
但剛才的五圈,她倒是任勞任怨,甘心受罰。
看着弱不禁風、嬌嬌氣氣的,毅力倒是不錯。
陸冉表情不忍,好心提醒,“之後跑操不要再偷懶了,五圈很累人的。”
景和春笑盈盈地點頭,“吃一塹長一智,我之後絕對不偷懶了。”
她的腳步虛浮,走路都不太穩當。
陸冉正猶豫扶着哪兒給她搭把手,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出現在視線中。
翟以霖動作自然地拽住她的胳膊,溫聲開口,“王叔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堅持一會兒,去車上休息。”
鄭霏菱湊上去,熱心道:“我等會兒和你們一起去郵局吧?順便帶芽芽去附近的一家書店,我們說好了的。”
翟以霖終于側眸,視線望過來,沉靜無波。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辨出她臉上的殷切,扯了扯唇角,複述她剛才拙劣的說辭,“身體不舒服?”
圓不上謊,鄭霏菱臉上發燙,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翟以霖把景和春拉到自己身邊,給她一個台階下,“下次吧,同學。”
聽到有下次,鄭霏菱大喜過望,完全沒想到自己已經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她把翟以霖的拒絕當做是對她身體的關心,心裡像抹了蜜一樣甜,又說,“翟主席,你記得我吧?我和芽芽一個班的。”
翟以霖不置可否。
“各班的班委我基本都認識。”
她接着介紹自己,“我叫鄭霏菱,你叫我菲菱就好了!”
景和春氣喘籲籲地在旁邊歇氣,聽到這話以後大吃一驚,目光不停在鄭霏菱和翟以霖之間移動。
難怪發現鄭霏菱對她的示好有些奇怪,合着是打她的主意,借機接近翟以霖呢!
昨天話裡話外拒絕她,今天一聽到翟以霖名字就上趕着來了。
景和春捋清緣由,越想越氣,在旁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她和鄭霏菱一起望向他,等着翟以霖下一句的回話。
鄭霏菱含羞帶怯地擡頭,期待着那句“菲菱”出口。
意料之中,在她們的注視下,傳聞中溫和好說話的學生會主席果然點頭。
“好的。”
鄭霏菱笑容展開前又聽到下一句。
“鄭姓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