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爬起身來,弓着腰,咳得厲害,哮喘又發作了。
眼前及時被遞上了氣霧劑,她一把扣在嘴上,深吸了一口。
好久都沒有這麼頻繁的發作了。
季行川想撫上蘇曉的背為她順氣,但手虛懸在她背上幾厘米處,終是沒有落下。
良久後,蘇曉無力地靠在床頭,淺淺呼着氣。
季行川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5點35分。
他瞥了眼病房的窗簾,雖然厚實,但并不完全遮光。
“還好嗎,要不今天就别去學校收拾了。”
蘇曉搖搖頭說:“沒事,我還是自己去吧。”
那些她珍貴的東西都被她藏在宿舍裡,她不會假手于人的。
季行川喊了主治醫生又為蘇曉檢查了一遍。
顧謙叮囑:“季先生,蘇同學在急性哮喘發作期,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随身攜帶哮喘氣霧劑。最好身邊能有人照看,定期回醫院複查。”
“好,謝謝顧醫生。”
此時護士送來了醫院的早飯,牛奶,白粥配小菜,包子和酸奶。
季行川拿出手機敲了一些字,随後對蘇曉說:“你先吃早飯,我等會送你去學校。”
他随即從門口拿進了一個牛皮質地的包,“裡面有衣服,等你吃完了換上,我在外面等你。”
蘇曉的胃口很差,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吃完了粥和牛奶。
她打開牛皮包,白色的雪紡襯衫和牛仔褲,簡單的款式但衣料精細。
“我好了,走吧。”
蘇曉推開門,看到季行川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在手機上打着字。
他已經換了身襯衣,臉上的胡渣也已清理得一幹二淨。
他一直都是這麼有條不紊,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得很妥當。
“你忙不忙,要不要先回公司處理事情?”
今天是周二,他應該會很忙。
“沒事,我不去,他們開心還來不及。”季行川調侃。
“你吃過早飯了嗎?”
“剛吃了些。”
蘇曉随着季行川來到地下車庫,專屬停車位裡停着輛名牌SUV,是他的自用車。
他沒有叫司機來。
蘇曉坐上副駕,因為是清晨,路上并不太堵,高架橋上的綠化帶匆匆從窗邊掠過,像一抹綠色的風。
“姐姐的公司現在亂套了吧。”她啞着嗓子問。
經過一晚,她已經接受了姐姐離開的事實。
半年前蘇晴接手蘇盛集團,好不容易在衆人質疑的目光中站穩了腳跟,卻沒想到會意外離世。
她知道蘇晴為了集團的穩定花費了許多心血,而如今恐怕即将付之東流了。
“别擔心,我會處理的。”季行川沉聲說。
蘇曉側過臉去,看了看他的側臉,他總是有那種讓人心安的能力。
“嗯。”
到了學校,已經有搬家公司的人候在了那裡。
“你去打包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其他東西我讓人幫你收拾。”
上午7點半,學生們陸陸續續趕去了教室。
蘇曉身後跟着季行川和搬家公司的人,向宿舍走去,引起了同學們的注目。
“那不是蘇曉嘛,她昨天被老師叫走以後,好像沒回宿舍。”
“她身後那個大帥哥是誰啊?”
“不認識诶,不過真的好帥,能去拍電影了。”
“我知道,是季氏集團的三公子,蘇曉的姐夫。”
“季氏,家裡有礦那個?”
“對,準确的說是有礦脈的開發權。”
“他們這是去幹嘛?那是搬家公司的嗎?”
“蘇曉要退學?那賀司麒不得傷心死了。”
“今天的大新聞:衡育痛失校花。”
蘇曉一行來到她宿舍樓的頂層,她的單人宿舍。
季行川遞過幾個皮包,說:“你先進去理,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
蘇曉回到房間,将她的珍寶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拾進包裡。
外婆親手織的紅圍巾,媽媽的鑽石胸針,姐姐送給她的鑽石項鍊,還有……他的西裝。
蘇家莊園的那場大火,因為她的房間比較偏,所以還未被波及火就被撲滅了。
她的珍寶并不多,一個包就能塞下。
看到姐姐送她的鑽石項鍊,她輕輕地撫摸着,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這是姐姐送她的生日禮物。
可是,她再也不能給她回禮了。
想到季行川還在外面等她,她抹掉了淚,繼續收拾她的畫具和畫,就聽到外面的喊聲。
“蘇曉,你在裡面嗎?”
是賀司麒,有些急切。
蘇曉打開房門,就看到賀司麒一臉焦躁地站在門口,他想進來,被季行川攔住了。
“蘇曉,聽說你要退學?”賀司麒急急地問。
蘇曉看着季行川攔在賀司麒身前的手,說:“沒事,讓他進來吧。”
季行川看了她一眼,确認了她的意思,加重語氣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賀司麒得了允,踏進房門裡,急急又問了一遍:“你真的要退學?”
蘇曉看了一眼門外的人,“我一會兒就出來。”
随即把房門關上了。
“我的哮喘複發了,目前在急性發作期,而且精神衰弱的症狀也有加重,醫生讓我休學在家休息。”蘇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