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叉,拇指朝前,掌心朝天,握拳相對,兩掌相貼,滑掌含扣。
是個相對完美的龍神印。
朱雀的神形飛旋在龍井之上,雖然那雀身黯淡,但幾聲雀鳴卻十分沖擊有力。
龍井靜看她幾秒,随後握緊龍爪,将她放在了靠近胸口的位置護了起來,沒有一絲遲疑,一聲龍吟之後,旋身從空中飛入那泥漿沼澤之下。
他們二人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房屋廢墟之後,躲着蒙着面的三個人,他瞠目結舌,用雙手捂住嘴巴,生怕發出聲音,每個人手背上都刺了蒼龍圖騰。
龍井進入泥漿後,他們旋即換了個地方躲起來,悄聲感歎:
“朱雀倚龍魂?”
“沒想到我此生還能見到這等神迹!值了!”
“這南方,真有意思。”
他們三人扒拉樹葉,看着那泥沼的動靜,又道:
“怎麼沒動靜?”
“不會死了吧。”
“别瞎說。”
話音剛落,神龍飛出,後爪抓了條小黃鳝,小鳝離了泥漿,垂死掙紮,龍井輕輕一捏,瞬間沒了生氣,他将那爪子松開,小鳝的屍體随意落地。
另一隻前爪握了個活生生的魔胎,魔胎拍打着宮壁,在朝他嘶吼,但宮壁隔絕一切,龍井聽不到,眼中似有嘲弄的意思。
他不屑嘲諷:“剛長成,你有何力氣反抗?”
樹後的幾人看着龍井輕易了斷了那魔胎的性命,更是膜拜萬分。
這一切結束的很快,龍井攤開護在胸前的龍爪,朱槿已昏迷。
他餘光瞧着左方竄動的樹葉,瞬間朝着那兒張口龍吟,幾人吓得屁滾尿流,剛想逃,又被龍井喊住。
“回來。”
威嚴回蕩,不容置喙。
三人讪讪而回,站成一排,朝着龍井恭敬抱拳,作揖,下跪,磕頭,一氣呵成。
磕完頭幾人也不敢再擡首,保持着同樣的角度垂着腦袋,隻敢看前方的泥土。
龍井看着他們左手手臂的蒼龍圖騰,又掃眼他們别在腰間的除魔棍,留了句:
“把那三人撈上來。”
“将此地收拾幹淨。”
三人見前頭沒動靜了,同時擡頭,哪裡還有龍井的身影。
“我汗流浃背了大哥。”
“我也是大哥。”
“别磨叽了,快收拾,時空都動了。”
*
鬧鐘響了,朱槿努力睜開雙眼,一次、兩次、三次,奈何周遭的溫暖讓人留戀,最終以失敗告終,鬧鐘停止了。
窗戶未關,外頭清晨的涼風吹入,刮到了她的耳畔,她抖了抖,又将自己的身體努力塞進周圍的這份暖意中,心滿意足過後,她有些清醒了,身下墊子的軟硬程度,不像是沙發,更像是她闊别已久的……床?
朱槿費力擡起眼皮,借着一條縫看清了下局勢,随後徹底阖眼。
她躺在龍井的懷裡,或者說,龍井正擁着她。
朱槿的思緒飛回了昨夜,飛了一半,斷片了。
前半段,她此刻回憶起來,仍是享有天地,刻骨銘心。
後半段呢?
她的豐功偉績呢?
她被龍井捂在懷裡,然後沒了……不會是龍井捂太死,她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暈過去了吧?
鬧鐘再次響起,這意味着已經過去了五分鐘,朱槿悄咪咪從龍井的懷裡鑽了出來,滾到了床的邊緣。
這下她可以完整的看清龍井,龍井嘴唇幹白,面龐也毫無血色,不像是康健的模樣。
朱槿大腦放空幾秒,下意識伸手去探查他的鼻息,左手剛伸出去,就看見了回到龍井身體内的心窩骨又變成了龍骨镯套在了她的腕上。
她這下慌了,跪在他身側,又是用手,又是湊過臉去感受他的呼吸,确認了數遍,他還活着,這才安心下來。
心安了,她又笑話自己剛才的荒唐舉動。
朱槿靜靜看着龍井,她眉頭仍舊沒有松開,按照平時,龍井那麼警惕的個性,早該醒了。
“師父?”
“龍井?”
“龍哥?”
“臭龍?”
朱槿喊了他四遍,沒有往常冷漠無情或者嘲諷戲谑的應答。
她這下确定了,沒死,但也沒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