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室内寂靜。
才十幾秒,朱槿感覺自己要溺死在這樣的壓迫感裡了。
她下定決心開口時,脖子已經被龍井扣住了。
龍井觑着她微張的嘴唇,沒有給她說話機會,壓了過去。
他上輩子循規蹈矩,遇事做事都是向着四方神該有的道統而去,不像朱雀那般肆意,也無白虎的灑脫,更比不上玄武能看破塵世。
他扪心自問,真的就對朱槿沒有半點别的心思?
哪能啊。
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他待她處處縱容,舉止親昵,該避諱之處毫不避諱,連捅破了窗戶紙後,也沒敢說半句重話讓朱槿徹底斷了對他的心思。
事後想來,都覺得自己萬分可笑。
那日他看見她站在喀渠平原的神鐘旁,七竅流血,生命消逝。
心中想的是,凡人時光短暫,轉眼便是一生。
不做她的師父,放下四方神的身份,遂了她的願又能怎麼樣?
白虎說,莫要為了勞什子的道統,失了機會。
他覺得他說的對,這是直到曆經生死,他才徹底想明白的道理。
朱槿身體僵硬,但感受到唇瓣上真實的溫度,又瞬間鼻酸。
龍井的吻十分溫柔,他磨着她的下唇又輕輕含住了她的上唇,他的手掌貼着她的後頸,輕柔捏了下,托着她的脖子,将她又壓向自己一些。
朱槿放在腿上的手虛虛攥了攥,才小心翼翼伸了過去,摟住他的脖子。
察覺到她的動作,龍井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動作停了一瞬。
朱槿以為結束了,剛想睜眼,龍井的輕咬了下她的唇瓣,她疼得張了嘴。
龍井嘴角揚了下,旋即加深了這個吻,他的舌尖舔過她的唇縫,濕潤溫熱,朱槿敏感聳肩,不知如何回應。
他的每一步動作都緩而慢,給足了她接受的空間,又步步為營,達到自己的目的。
朱槿是什麼性子,他最清楚,有幾斤幾兩,他也清楚。
他向前傾了下,朱槿摟住他脖子的動作就緊了些,他托住她的腰,将她向後一帶,她便從沙發上轉移到了地毯上。
她的肩胛骨靠着沙發,腰下是懸空的,隻有龍井的手托着,她沒有安全感,便下意識勾着龍井的脖子,仰着頭,被他攻城略地。
龍井含住她的舌尖,又再次推入,她大腦早已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龍井最終輕碰兩下她的唇瓣,才算結束了這個吻,他與她額頭相抵,讓彼此呼吸交融。
朱槿嘟哝:“師父……你剛怎麼不聽我說完……你是不是不敢聽我的答案……”
龍井笑了:“俗話說得好,看破不說破。”
朱槿現在是真有膽子了,雙手捧住他的臉,回答的異常堅定。
“我敢要。”
龍井一愣,碰着她的鼻尖笑說:“好,敢要就好。”
朱槿得寸進尺,笑着提要求:“那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龍井與她拉開些距離距離,瞧着她笑盈盈的眼睛,思考了下,淺笑着側身抄起她的雙腿,把她抱了起來,朱槿一吓,連忙環住他的脖子。
朱槿心想着,倒也不是讓他公主抱自己……那多累啊……
龍井抱着朱槿向着陽台走去,那兒有朱槿冬天置辦的懶人椅,綿軟又舒适。
他将朱槿放了下來,待朱槿站穩了,自己坐了上去,随後拍了拍身側,朱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坐下之前,她想了想,轉身先把陽台的窗簾拉開了。
外頭月光正好。
這樣的安逸,是朱槿最喜歡的。
“是想要這種抱嗎?”兩人窩在軟陷的椅子上,他下巴抵着朱槿的發絲問。
朱槿不說話,又往他懷裡鑽了鑽,這種能貼着他,聽見他心跳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踏實,也很溫暖。
龍井緊了緊懷抱,看向窗外的月光。
月明星稀,星宿都藏了起來。
朱槿垂着眼,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問:“師父,為什麼你這次化龍後,會昏睡這麼久……”
龍井沒有要瞞着她的意思:“第一回因那沼澤魔鳝化龍,本就是釜底抽薪,沒有法子的法子,想着就一次,以後都不用便沒事了。”
“那這回呢?”
“這具身子本就非我原身,在耗盡本源的基礎上,我再次強行為之,差點落個形魂聚散。”
朱槿聽了仰頭,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恐懼再次一次充滿她的心,她心裡開玩笑地跟自己說:
哦豁,你看看,你差點就真沒師父了,清明寒食,你還得去上墳。
龍井輕拍她,安撫她:“現在已然沒事了,不過這化龍之法,是再也用不得了。”
朱槿哽咽:“嗯……不許再用了。”
龍井又想到什麼,對她說:“明日我把除魔戒律給你全部修繕好。”
“不着急的呀,你想什麼修就什麼時候修。”
“我昏迷的時候,你不老念叨這個麼?”
“我念叨的事情那可太多了……不過……已經實現了最想要的那個……”
龍井聞言,伸手輕拍兩下她的臉頰,全是寵溺。
“不過……修好了,你也不一定都能用上。”龍井澆她冷水。
“哎呀,每個星宿能用幾招就行了呀,我本來就是主井宿的,招不在多,在精!”
“你還想每個星宿都能用啊?”
“對呀,人要有追求!”
龍井忽而意味深長道:“轸宿的話……”
“轸宿怎麼了?”
“難。”
“那麼那麼難嗎?我就一點也沒戲嗎?”
“嗯。”
一生要強的中國女人來了,朱槿不服輸。
“退一萬步講,我先祖肯定不是生來就能用七宿之力的,她都能用轸宿,我肯定也行!”
“朱菱?”
“對呀。”
“她主轸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