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宿聽朱槿說完,隻是無辜又狡黠地笑了下。
她又擡眼盯着朱槿的除魔棍,對着落在除魔棍上的井宿淚眼汪汪說:“你看,她要殺我,你還站在她那邊?”
井宿落在除魔棍上一動不動。
“南方朱雀,七宿之首,萬禁破!”
朱槿旋即将除魔棍換個方向,落到這星輝的網障之上,她記得龍井在喀渠的金都大樓裡念過破禁的咒術,在轸宿反應過來之前,已破了這禁制。
星輝的網散開,朱槿躍起騰空,朝着四周掄了一圈除魔棍,無數朝她而來的魔物從塔樓落下。
轸宿雙臂環胸,靜靜看着她的動作,眼中泛黑,嘲笑她說:“你若不破了我的星輝網,還能好好活一陣,你非往外闖,倒也正中我下懷,死了也好,死了幹淨!”
井宿聽聞她這麼說,又在她的銀發上跳躍,在這次用了力量,轸宿感覺到腦袋有錘擊般的疼痛。
“走開!你走開!”轸宿躲避着井宿,但也不想傷它。
朱槿沒想到在她掙脫了星輝網後,居然有源源不斷的魔物飛來或是爬上這塔樓攻擊她,明明她記得被困在這裡之前,南方土地上的魔物已被大量清除了,怎麼會突然劇增。
“你以為井宿回去了,那千年的伏魔陣效力就能和以前一樣了?”轸宿看穿她的想法,“笑話,壞了的東西,你都沒好好補過,能挺住一時,也挺不住一世!”
“井宿無量!——”
源源不斷的星宿之力從朱槿身體中炸出,這星宿之力混着神力,一圈又一圈斬殺了聚攏起來的魔物。
轸宿詫異,沒想到朱槿的力量會是這般渾厚,不過她又立刻收斂了這樣的情緒,隻是一個除魔師而已,這麼多魔物又能扛多久,而且……這隻是普通魔物,那些生了魔心的魔胎,都還沒來呢。
遠處傳來雷雨聲,朱槿望去,是南方時鐘的位置,龍井還被困在那個地方。
“擔心他?”轸宿睜着大眼睛,輕點自己的嘴唇,好奇問着,“他不過是仰仗你星宿之力活下來的四方神,本源之力到時候用完了,也沒其他倚仗,也是神魂聚散的下場。”
朱槿思考着從何處先下去,說:“那你為何怕他?說明他身上還是有你懼怕的東西,你和他之間,怕是誰殺了誰,都逃不過天命的懲罰。”
朱槿回頭冷冷看她,又掃了眼落在她頭頂的井宿,最終收回目光,從一側跳了下去,落到下一層屋檐之上,又繼續這樣動作着,直至到了地面。
腳剛沾地,地面生了個張着嘴的魔胎,想要吞噬她,朱槿單手翻身,刺穿了它的魔心。
“這裡離那兒千裡萬裡遠,你就準備跑過去?”轸宿又出現在她身後,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朱槿沒有回頭:“你不就是想看我奔赴過去送死麼,我如你的意。”
轸宿望着她的背影,擡下巴想回嘴,但朱槿已結了速天印,飛奔向遠處。
越是往龍井的方向跑,攻擊她的魔物就越多,甚至魔胎也漸漸多了起來,有了攻擊她的魔胎,就說明有人在不斷死去,它們隻有吸食了人的元氣,才能不斷成長。
她感覺到自己力量的薄弱,可她不想放棄。
路上有遇到其他的除魔師,朱槿見他們也在努力抗擊,但十分奇怪的是,那些魔物隻要看見她,便隻攻擊她,像是沖着她來的。
為什麼?
她和其他除魔師有什麼不同?
繼續向前,她發現局部地區的魔物,還被南方土地的伏魔陣壓制着,說明那個伏魔陣仍舊有效力。
她停了下來,慢慢轉回身。
身後是魔物魔胎四起的地域,而她腳下這兒,以及前方,又是十分純粹的土地。
她思索着什麼,看了眼龍井的方向。
下定決心後,她找了輛車。
“不是龍井的方向,你去哪兒?”
轸宿也跟了過來,她沒有任何動作,一路上都默默跟在朱槿身後,看她做什麼,說什麼。
朱槿關上車門,對着轸宿頭頂的井宿說:“井宿,别讓她跟過來。”
轸宿周圍又出現了銀青色的星輝,井宿困住轸宿的行動,不讓她再繼續向前。
“你居然真的幫她!你松開!松開!”
井宿沒有停下動作,繞着她飛了一圈又一圈,将她用星輝的繩索捆了起來。
轸宿氣的上下跳動:“你和我的力量旗鼓相當,你覺得你能困住我多久?!”
井宿停在她眼前,朝着她的眉心一躍,雪白的肌膚上立刻出現了個紅印子,是下了狠手教訓她。
“你又打我!你又打我……”轸宿開始哭了起來。
*
朱槿駕車一路朝着老宅的方向去,延展老宅的伏魔陣,興許能暫緩魔物的生長。
還好此處離老宅不遠,她開車一會兒就能到了。
“車主人莫怪,隻能無償征用一下了。”朱槿嘴裡碎碎念,油門踩到底。
距離老宅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前頭全是擋她路的魔胎,這車便無法再往前開了。
她停下來,隔着車窗看向那一個個宮壁内在酣睡的魔胎,心中想的是,食用了多少人的元氣,才能長成這樣。
她心中已默念完除魔經,在魔胎攻擊她的刹那間,她打開車門翻身滾了出去。
車子已被嚼碎。
她将除魔棍嵌入土中,結的是龍神印,用的她體内融合的兩股力量,這力量波動着橫掃過去,将那些魔胎攔腰斬斷,混合着龍吟和雀鳴,眼前立刻幹淨。
朱槿呼口氣,能感覺到身體的乏力,但她沒有時間調整,隻能奮力向前奔跑。
速天印的加持,讓她提升了速度,她咬着牙,遠遠能瞧見老宅門口拄着拐杖的李泉。
李泉看着她竭盡全力向這裡跑,握着拐杖的手已控制不住顫抖,内心隻能無限祈禱,“小槿……小槿……快……快啊……”
李泉左右看去,暗夜中,他體内沉睡的天陽之力,給了他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