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眼見如意公主撲上來,掉頭就跑。
她生怕自己忍不住,一個不小心将公主掀翻了,到時候可真是殺頭的大罪!
安樂宮的人自然也不敢和如意公主動手,他們攔成一堵人牆,擋在那裡。
如意公主金尊玉貴,雖是碰到了人牆上,依舊痛的直叫。
“公主,公主,咱們先回宮吧。”
桑枝眼見讨不了好,趕緊來勸如意。
賢妃卻懶得再瞧這熱鬧,她看看衛時雨,“衛尚儀,進來說話。”
外間如意公主仍在喧鬧,衛時雨有些擔憂,不時向外瞅。
賢妃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隻道:“不必理她,鬧夠了自然就回去了。”
衛時雨真心謝道:“多謝娘娘庇護,衛時雨銘感五内。”
“些許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衛時雨大贊賢妃是女中豪傑,畢竟就算是隆慶帝和皇後礙于太後顔面,也不敢在這位公主面前撂個臉色。
但這位賢妃,娘家清貧,無人倚仗,更無寵愛,竟敢和公主的人動手,還敢把如意攔在殿外。
賢妃看着窗子,忽然歎了口氣,“衛尚儀,聽說你頗通醫術。”
衛時雨忙道:“略懂一二。娘娘可有吩咐?”
她看賢妃面帶憂愁,心想,難道這位娘娘也是心憂子嗣。
“不知,可有什麼法子,能讓我不必受孕?”
“嗯?”衛時雨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
賢妃看向衛時雨,“我不想生子。很奇怪麼?”
不奇怪,當然不奇怪!
衛時雨也不想生娃!
可這是古代啊,賢妃身在後宮,更是母以子貴,不想生子,就有些古怪了。
不過賢妃其人本就不同尋常,或許有難言之隐,衛時雨感激她相救之恩,當下問道:“娘娘此言當真?”
“若是當真不想生子,臣确實有些辦法。”
賢妃坐直了身子,像活過來般,眼中盡是神采,“真的?”
不就是避孕麼,當然是有法子的,何況賢妃這裡,隆慶帝并不常來。
衛時雨上前道:“臣寫給娘娘,再給娘娘配個方子吃着,可保無虞。”
“甚好!此事。”
“臣守口如瓶。”衛時雨知道宮裡的規矩。
賢妃松了口氣,笑了笑。
這一笑可真是美啊,衛時雨再次感歎隆慶帝的眼光不錯,真是一笑生花。
如意公主頗有毅力,在外面鬧了小半個時辰還不走。
賢妃命人關好門窗,不去理會。
衛時雨卻被吵的頭疼,正想出門去别的地方躲躲,外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難道是公主怕黑?”衛時雨看看天色,已近傍晚,但天還是亮着。
賢妃沒忍住,又笑了笑。
正疑惑間,忽聽外面有人道:“逍遙侯求見。”
衛時雨怔住了,這位侯爺可真是大膽,皇宮内院任由他來去自如。
等她回過神來,夏停雲已然立在殿内向賢妃行禮,“請娘娘安,臣來帶衛時雨回家。”
賢妃沉聲道:“她的規矩還沒學完,不可。”
“臣有要事。”夏停雲眉頭深鎖,難得正經。
“小侯爺,衛尚儀出身太低,皇後娘娘雖一力擢升,也不過是五品尚儀。學了規矩,于她來日自有裨益。”
衛時雨再次感慨,賢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正要給小侯爺使個眼色讓他回去,卻見夏停雲又行了一禮。
“臣去去就回!”言罷竟然轉身去了。
“你等等!”衛時雨追了出來。
夏停雲仿佛沒聽到,他腳下不停,徑自出了文昌宮。
“你!”衛時雨自然追不上他,她跑了幾步岔了氣,停在那裡捂着肚子。
“哈!原來夏哥哥不喜歡你!”
如意公主在旁瞧見,高興的直拍手。
衛時雨這才記起這位公主還在,怪不得突然沒了聲息,原來是看見夏停雲來了犯花癡。
“是,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他對我厭惡的狠。”衛時雨順着她的話茬。
如意公主笑的更大聲,“你承認便好。”
“哎,有什麼法子。”衛時雨歎了口氣,“侯爺如此厭煩我,還要巴巴的求娶,真是讓人煩惱。”
“你!”如意公主恨不得上來撕了她,奈何本就沒有力氣,又喊了這半日,連站着都覺得累。
桑枝指了個内監過來,那内監在公主面前跪下,身子趴下去,上半身竟然平整的像個闆凳。
衛時雨正覺好奇,隻見那如意公主矮身坐了上去,竟當真是用來當闆凳的。
“公主,小侯爺都走了,你不去找他,留在這裡作甚?”衛時雨故意激她。
如意公主雙手環胸,“我偏不如你意。就要在這裡找你的晦氣,我不信賢妃能護你一輩子不成。”
衛時雨懶得和她打口水官司,沖她拱拱手,“告辭!”
已到晚膳時分,賢妃派人來請公主進屋用膳。
如意摸着自己小腹,堅持不肯入内。
不管她走不走,衛時雨可是打算吃了飯跑路,因此特意多吃了半碗肉。
正要抹嘴跑人,卻聽一聲大喊,“陛下有旨,衛時雨接旨!”
衛時雨驚的站起,忙忙跑出來,隻見夏停雲右手舉着聖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