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公主喊道:“夏哥哥,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知道我在這裡,來接我的!”
夏停雲面色凝重,并不理她,在人群裡看了一眼,找到衛時雨後,沉聲道:“跪下接旨!”
衛時雨哭喪着臉跪下,好好的,皇帝又來湊什麼熱鬧。
難道是要宣讀不許她進安樂宮?
她腦中胡思亂想,卻聽那邊夏停雲一直在誇她,不,是聖旨誇她蕙質端方,醫術有成,救民疾苦。
不對啊,這種亂誇一起的通常是要封賞的。
果然聽見後面夏停雲念道:“封永安縣主,賞賜白銀田地。”
衛時雨腦中嗡的一聲,後面就聽不見了。
縣主?
隆慶帝抽什麼風,要封她縣主?
“永安縣主接旨!”
衛時雨茫然接旨,腦中還是一團漿糊。
夏停雲去了内殿,不一會便出來,“随我出宮。賢妃娘娘允了。”
“皇後娘娘那裡。”
“我自會安排,快跟我走!”
“那,畫扇呢,還有我的藥箱。”
“什麼畫扇,家裡多的是,你何時變得如此啰嗦!”
夏停雲懶得再和她廢話,一把拉起她右手,便往外走。
“哎,你别,男女授受不親!”
“你總歸是我的妻子,怕什麼?”夏停雲笑道。
“未過門,還沒過門!”
兩個人說笑着走遠了。
慢慢的,看不見了。
如意公主卻在這裡黯然神傷,自始至終,夏停雲都沒瞧過她一眼。
他似乎完全看不到她。
“桑枝,夏哥哥不理我啊。”如意公主的眼淚奪眶而出。
桑枝安慰道:“公主,他,小侯爺素來就是如此,他從前也是這般!”
如意搖頭,“不是的,如今連皇帝哥哥也不幫着我了,他竟然封這個女子為縣主?”
“你瞧他看那個賤人,她哪裡好?她哪裡比我好!也配做縣主,和我平起平坐!”
“公主!公主!她隻是縣主,遠不比您尊貴!”
如意伸手拔下頭上的攢金絲海棠花簪,狠狠地擲在地上,“你說夏哥哥喜歡海棠花的,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看看我?”
文昌宮内,無人敢應聲。
如意披散了頭發,放聲大哭!
出了宮門,隻有一匹紅馬,并無牛車。
衛時雨問道:“我走回去?”
夏停雲一笑,忽然伸手環抱住她,拉住馬缰,一躍騎到了胭脂背上。
“喂,我不會騎馬!”衛時雨魂都要吓出來了。
她不是不會騎馬,是壓根就沒騎過馬!
夏停雲拉住缰繩,腳下一蹬,胭脂疾馳而去。
“這麼快!超速超速!哇!”
一路疾馳,等到夏停雲勒馬的時候,衛時雨已經渾身都要颠散架了。
“你,嘔!”
衛時雨上輩子暈車,萬萬沒想到這輩子竟然暈馬!
剛才吃的實在太多次,這會她捂着嘴,極力忍耐着胃中翻湧。
正要緩過來時,夏停雲突然将她抱下馬來。
一陣天旋地轉,衛時雨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夏停雲是練武之人,眼疾手快,當即把衛時雨扔在腳邊,這才沒吐到自己身上。
衛時雨來不及和他計較,趴在那裡吐了好一會。
夏停雲好不嫌棄,轉過臉不停的問,“好了沒?等着救命呢!”
“誰,救誰?”
衛時雨掙紮着坐起,仰頭去看侯府的門匾。
漆黑的大門,一點也不氣派,門口連兩個石獅子都沒有。
衛時雨正要問侯府怎麼如此寒酸,突然覺得這破舊的大門有些熟悉,“這裡是衛府?”
夏停雲嗯了一聲,哂笑道:“怎麼,衛尚儀入宮,不對,是縣主入宮幾日,連自己家都認得了?”
衛時雨踉跄站起來,恨不得現在就飛奔進去,抱抱阿爹阿娘,還有衛時錦那個小鬼頭!
“等等,你說我救命?救誰的命?我家裡人?”衛時雨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夏停雲點點頭,“大概是吧。”
“我阿爹阿娘?”衛時雨突然從心底一陣莫名的懼意,腳上如有千斤重,怎麼也擡不起來。
夏停雲看她本就吐的面色焦黃,這麼一吓,更是面無人色,當下也不再逗她,隻道:“不是你阿爹阿娘。”
“那是誰?”
夏停雲正要開口,衛時雨卻攔住了他,“你别說,我自己去瞧!”
她一路小跑回府,大喊着:“阿爹,阿娘,姨娘,衛時錦,我回來了。”
“你們到底是誰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