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點頭,“就是府中的管事。”
“阿姐?”
衛時雨這才真吃了一驚,“阿姐?她是你姐姐?”
“不是。”夏停雲解釋道:“她自幼和我一起長大,我叫阿姐習慣了,便沒有改過來。”
衛時雨拍拍胸脯,“吓我一跳。”
她可不想無緣無故蹦出個大姑姐來,不過無恙細心體貼,真要是夏停雲的姐姐,好像也不錯。
“等你傷好了,再來收拾後院,且有的鬧。”
衛時雨正低頭想事,聞言隻是應了一句。
“今日收了不少重禮,回頭都給你去修院子。”
衛時雨猛然擡頭,“侯爺,我有事和您說,要事!”
“太後之事?”
衛時雨連連搖頭,“不是,太後是死是活,跟我可沒什麼幹系。”
夏停雲笑道:“你比我的膽子還大。”
衛時雨卻毫無玩笑之意,她拉着夏停雲去了書房。
書房建在蓮池旁,甚是僻靜,入夜還能聞到蓮花香,本是給衛時雨自己修建的,裡面堆滿了醫籍和醫案。
“這裡是?”
“我的書房!”衛時雨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自去桌案上取了份醫案。
夏停雲仔細打量一番,歎道:“真是個好地方。”
“等明日也在前院給侯爺造一個。”
“為何要在前院,我要在後院。”
“好好。”衛時雨把醫案送到夏停雲面前,“侯爺請看。”
夏停雲推開了,“我看不懂。”
衛時雨指着其中兩個字再次遞到他面前。
這次夏停雲看清了,是無恙兩個字!
他面帶疑惑,“這是?”
衛時雨道:“無恙姐姐的醫案。”
“她生病了?”夏停雲也有些着急。
“侯爺難道不知?”
夏停雲一愣,“我隻知道阿姐向來身子不好,也曾延醫診治,都無良效,幾月前,我還曾帶她去懷遠堂,可惜也沒有瞧上病。”
“阿姐嫌吃藥看病麻煩,便,便耽擱了。”
衛時雨歎道:“她不是嫌吃藥麻煩,而是侯府捉襟見肘,吃不起藥。”
“怎會?”夏停雲急道:“我從來都是留足了銀錢。”
衛時雨正色道:“侯爺的銀錢,我不想過問,但府中都已到了要變賣家産的地步,無恙姐姐身為管家之人,怎會為了自己吃藥費錢。”
“除了沒有銀子吃藥,無恙姐姐總覺得婦人之病,難以宣之于口,更不好跟侯爺多說。這才耽誤到今日。”
封建時代,便是大戶人家小姐也難啟齒婦科之病,往往諱疾忌醫,更何況身在侯府的一個婢女。
“那我阿姐,可有大礙?”
衛時雨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夏停雲急道:“你能醫治嗎?”
“我不知道。”
“你回來前,無恙姐姐突然腹痛,吃了幾貼藥後,便好了。”衛時雨又拿起醫案,“可是我後來給她觸診時發現,她小腹長了個積塊。”
“很要緊麼?”
衛時雨看着自己畫的包塊,“若是能推之移動的,自不要緊。但無恙姐姐這癥瘕質地甚硬,按之不移,我怕不是好東西。”
“那要怎麼辦?”
衛時雨指着桌案上的一堆醫書,“近日我翻遍醫書,又請教了兩位婦科大家,都無善法。”
說白了,無恙小腹長了個瘤子,若是良性的,自然無礙,若是惡性的,以古代的治療手段,隻怕是兇多吉少。
“若隻是個簡單的包塊,我可以給無恙姐姐拿刀剖開,取出來就是。”
衛時雨沉吟道:“若是有黏連,那就麻煩了,就算開刀也無用,而且無恙姐姐現下身子太弱,隻怕她承受不住。”
夏停雲聽的目瞪口呆,“你要将阿姐剖腹開膛?”
衛時雨翻個白眼,真是沒文化,真可怕!
“古有關公刮骨,華佗要給曹操開顱,我開個腹而已,值得大驚小怪。”
“你可跟阿姐講過?”
衛時雨道:“自然沒有,連你都被吓住了,何況無恙姐姐。”
“此事,此事從長計議!”
“我也是這樣想的,先給無恙姐姐調理身子。”
正自計議,外間突然來報,“太傅遞了帖子進來。”
夏停雲确實未曾料到,竟然連太傅都登門來訪,他看了衛時雨一眼,“朝堂之事,我本想和你仔細分說,但現下。”
衛時雨攔住他,“侯爺不必和我說。”
“這幾日的事情,我也能猜個大概,侯爺不必顧及我,等你想說與我聽的時候,再來說吧。”
夏停雲松了口氣,這些機密之事,他确實不想旁人知曉,不過是怕衛時雨被蒙在鼓裡,心有不滿。
“哦,對了,我也有事要和侯爺說。再過兩日,我腿傷好了,就要去懷遠堂坐診。”
夏停雲皺眉,“你既已嫁入侯府,哪有再去抛頭露面的道理。”
衛時雨笑道:“我不過是告訴侯爺一聲,并非是要您替我拿主意。何況大夏朝可沒有哪條律法寫着,女子嫁人後便不能出門。”
“再說,侯府窮成這般模樣,再不去賺些銀兩貼補,都等着喝西北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