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徐姨娘問道:“這些禮該當如何?”
衛時雨看了看,不過是些金銀玉器,此外還有株上好的人參。
“姨娘,見者有份,這些器具你自收着,這人參嘛!”衛時雨指指剛進門的一位老者,“便送這位老太太了。”
這老太太衣衫破舊,面有菜色,自然是吃不起人參的,不過徐姨娘關心的卻是藥不對症,“你怎知她要吃人參?”
衛時雨笑道:“望聞問切,我一望,便知這老人家有氣虛之症。隻管切了給她入藥,也算是給那王老太太積德了。”
衛時雨看完診,天色近黑,她急着回家陪小河,執意不坐那王府的馬車,帶着藥箱,騎上快馬徑自先去了王府。
焦娘子果然在門口迎候,見衛時雨騎馬而來,不免吓了一跳,“這,縣主,接您的人呢?”
衛時雨躍下馬來,“我嫌太慢,恐耽誤了老夫人病情。”
焦娘子好生感激,連誇衛時雨醫者仁心,卻不知她不識道路,走了不少冤枉路,否則早一炷香便到了。
“縣主恕罪,拙夫去了衙門,尚未回來,因此。”
衛時雨實在怕她扯東扯西,忙道:“不礙事,請問王老夫人在哪裡?”
“哦,就在後院,寶慶堂。”焦娘子一路引着衛時雨入内。
那寶慶堂确實是個好地方,但甫一進門,衛時雨便察覺到好大熱氣,“可是燒着火龍?”
“正是,老太太畏寒,因此一直燒着。”
待進了卧房,那熱氣更甚,衛時雨身上已然出汗。
焦娘子命丫頭們先出去候着,自去榻前和王老夫人說了會話。
衛時雨打量着這位王老夫人,她已是耋耄之年,頭發花白,半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并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樣。
她床前立着個仆婦,穿着頗為考究,想是一直伺候王老夫人,那焦娘子對她頗是客氣。
“母親,我給您請了位婦科聖手來診病。吳媽媽,你幫我把母親扶起來。”
那吳媽媽還未伸手,王老夫人卻道聲:“不必瞧了,還是快些給我打棺材闆吧。”
“母親,千萬别說這樣喪氣的話。”焦娘子急道:“這位乃是永。”
“咳。”
衛時雨咳了一聲,上前道:“王老夫人,我是懷遠堂的郎中,可否看看您的脈?”
吳媽媽還道郎中在外面,萬沒料到這位小娘子竟是大夫,那裡王老夫人也睜了睜眼,但見衛時雨年紀輕輕,不由氣道:“你們便拿這樣的人來糊弄我!”
焦娘子忙道:“母親,兒媳怎敢!這位郎中曾給兒媳看診,隻吃了十貼藥便好了,若非如此,斷然不敢請來給母親瞧病。”
“這也是郎君的意思,請母親給她看看脈吧。”
王老夫人将信将疑,衛時雨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當即上前,在榻邊一坐,搭上了王老夫人的脈。
“這!”王老夫人待要收手,衛時雨早有防備,另一隻手按住了她臂膀。
吳媽媽也勸道:“老夫人,瞧瞧無妨!”
王老夫人便不再掙紮,由得衛時雨診脈看了舌苔。
“如何?”焦娘子見衛時雨看完,忙問道。
衛時雨如實答道:“老夫人尺脈數疾,舌苔黃膩,乃是下焦有濕熱,不知可否看看患處?”
王老夫人大怒,收回手來,“我不瞧了,你們這是請人來欺負我這老婆子!”
衛時雨無奈,那焦娘子和吳媽媽好一頓勸,仍舊不願叫她瞧一瞧,及至最後,連枕頭都扔了出來。
焦娘子隻好妥協,拉着衛時雨到外間,“縣主恕罪,我婆母久病在床,難免脾氣大些,若是隻看舌脈,能否開藥?”
“自然也能開,不過這種婦科隐疾,若能煎湯外洗,更加事半功倍,我适才一進房中,便聞到一股腥臭味,雖用了熏香也遮掩不住,想是已有潰爛,需及早用藥才是。”
焦娘子左右為難,那裡吳媽媽安撫好王老夫人,聽見衛時雨所言,忙道:“夫人,這位郎中所言極是。”
“吳媽媽,我自然知曉。可是,哎,對了,你素日伺候老太太,可曾瞧見患處?”
吳媽媽搖頭,“我那日趁老夫人睡了,本想瞧一瞧,誰知她立時醒了,将我好一頓罵。”
“這可如何是好?”焦娘子歎道。
衛時雨眼睛一轉,“法子自然是有,就怕王夫人不願。”
“縣主請說,隻要能治病,我無有不從的。”
“我這裡有麻沸散一劑,待會哄得王老夫人喝下,待她睡熟了,自然由得我擺布。”
“藥倒她?”焦娘子大驚!
衛時雨點了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