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已經是兩百年了，為何還放不下？”

男人擡起頭，看着眼前這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眼神空洞，“我要等她，等她回來。”

“她已經死了，回不來了。”男人聽後，情緒激動，緊緊抱着懷裡的屍體，“不！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種瘋魔狀态，抱着屍體不肯撒手，嘴裡一直念叨着“沒有死，沒有死”，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最後竟然抱着屍體向洞穴外跑去。

“放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突然出現，攔住了男人的去路。男人看到那兩道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不要攔着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她已經死了，就算你找到她，她也不會原諒你。”其中一道黑影說道。

“不！她會原諒我的，她會原諒我的！”男人情緒失控，朝着黑影撲了過去，想要把黑影推開，卻被黑影一腳踹翻在地。

男人倒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但他依舊死死抱着懷裡的屍體，不肯松手，“不要攔着我，讓我去找她，讓我去找她。”

“你已經入魔了！要是讓她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她活過來了也不會原諒你，至始至終你都是源頭的兇手。”白影安撫說道：“正邪兩道都視你為眼中釘，跟我們走吧，她不會回來了。”

男子死死抓着屍體的衣袖，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許久，他才緩緩擡起頭，看向白影，“你說什麼？她是我殺的？不！不是的！不是我！”

“若不是你當年救不了她，她也不會和孟遠同歸于盡。”白影再度開口。

“師姐，對不起。”男人抱着屍體，倒在地上哭泣，卻等不來安慰他的那雙手。

寂望閣。

竹溪左手拿着骨扇，右手拿着劍，在自己畫的陣法裡練習兩樣武器，對着前方的位置，眼眶微紅，喃喃自語：“秦玉，我可以同時用兩樣武器了，你看見了嗎?”

楚雲走到陣法外，看着裡面的竹溪，歎了口氣，“竹溪，你這又是何苦呢？”

“自然逍遙，逍遙自在，不欠不怨，若是欠了，哪怕是一針一線也要還回去。”竹溪手中骨扇合起，化為一支筆，正對着陣法中央。

一旁的扶幽欲言又止，反倒楚雲站進了陣裡，說道：“竹溪，歇一會，好嗎?”

竹溪右手在虛空中滑動，一筆一劃寫出一個“死”字，字未落成，便已消散，竹溪又寫了一個“生”字，字剛寫完，便又重新消散，“若是我努力修煉，木清川來攻山時，秦玉也不會為了保護我們，而隕落。”

“這不是你的錯，若非是魔族入侵，秦玉也不會……”楚雲話還未說完，就被竹溪打斷。

“是我無用，不能為秦玉報仇。”竹溪畫了一個“罪”字，卻瞬間消散，竹溪正欲揮筆再畫，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手腕，“楚雲，你别說了。”

“竹溪。”楚雲看着自己掌心裡緊握的手，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從秦玉死後，竹溪就變得沉默寡言，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就連修煉都比以前更加勤奮。”

扶幽打開陣法，一眼看見竹溪臉上的淚痕，心中一痛，便忍不住開口安慰道：“竹溪，秦玉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

“師姐。”竹溪擡頭看向楚雲，眼眶泛紅，聲音哽咽，“是我沒本事，連保護她都做不到，又談何替她報仇呢？”

“你如今才不過是金丹，宗門裡比你強大的人比比皆是。”謝沉嚴聲訓斥，“秦玉已經死了，就算你報仇了，她也不會活過來。”

竹溪扔下靈器，走到謝沉跟前，破口大罵：“對，秦玉活不過來了，你作為她的大師兄應該很開心了吧？畢竟，她一死，掌門的位置隻有你能擁有了，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