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死心,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嬷嬷拉住了手。
大勢已去,她亦無法了,若是此時還開口,隻怕會引起聖上懷疑。
見皇後臉色變得愈發黑沉,北堂穆不覺對身側之人另眼相待:小小女子如何能比他還先察覺出皇後的用意?
“好了,既然此事與你無關,那便退下吧。”聖上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退下,下方的兩人亦十分識相地行禮退下。
待到四下無人,北堂穆方才試探道:“你很聰明,竟然從一開始便知曉皇後想要做什麼。”
“王爺您也不賴戲演得一流,不需要自己開口,便可把嫌疑洗清,當真是令人欽佩。”沈予安擡眼看向前者,可眼中卻不是口中所訴欽佩,反倒是露出了不耐。
仿佛在說:你要作死我管不着,可不要拉着我來做墊背!
北堂穆低頭嗤笑,仿佛早就猜出了她會有此态度。
“王爺!王爺留步!”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沈予安皺起了眉,她轉過身去定眼一瞧,原是聖上身旁的内官在叫。
見兩人停下了腳步,那内官堪堪松了口氣,快步行至兩人眼前:“王爺,請接旨。”
看着内官手中的聖旨,兩人齊齊跪下接旨。
“诏曰:書生被殺一案茲事體大,因查實此事與穆淮王無直接關系,朕特命穆懷王接手此案,欽此!”
宣讀完聖旨,内官便把聖旨遞給了北堂穆,看着金燦燦的聖旨,北堂穆滿臉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束公公,這聖旨寫得這樣短,莫不是父皇怕我出了宮接不了旨,方才匆忙寫下的?”
“哎喲,王爺說笑了,聖上寫下此聖旨,分明是器重王爺。況且即便王爺出了宮,這聖旨已下,奴才即便是多跑兩步也是使得的。”束公公笑着回應。
“呵。”北堂穆冷哼一聲,臉上寒意吓人“行了,聖旨也下了,你回去交差吧。”
束公公:“奴才告退。”
看着那背影似乎擦了擦冷汗,沈予安收回了視線:“你又何必吓唬内官呢?”
“這樣的苦差事,若我表現得太過樂意,不是與我纨绔的形象很不符麼?”
沈予安點了點頭,他說得也在理:“可這也不算是苦差事吧。”
“怎麼說?”
“如束公公所言,這的确是聖上器重你。這種随随便便就能破案的案子,聖上不分給旁人卻分給了你,分明是為了你着想。是想讓你破案之後,可以去掉一些百姓對你的不好的看法。”
“随随便便就能破的案子?”北堂穆挑眉“你也把破案想得太簡單了吧。”
沈予安搖了搖頭:“并非妾身想的簡單,而是此案的确簡單。皇後不想讓我們深查,怕牽扯出更多,到時必定會推出一個替死鬼,如此我們不就可以不勞而獲了麼?”
“你這麼一說...”
“王爺您現下不是見不着靜妃娘娘嗎?若您成功破案便可向聖上提出,想要與我一同去拜見靜妃娘娘的要求,想來聖上也不會拒絕你。待見了靜妃娘娘,我定能從她口中套出一些消息。那當年的事情,不就可以查清了?”
沈予安的輕聲軟語似有魔力,把尚在思索的人弄得暈頭轉向:“就算不能查清,我們見了靜妃娘娘,入了靜晏宮絕對能尋出一些蛛絲馬迹。總好過整日呆在宮外,卻都查不出來好吧。”
瞧着北堂穆似有動搖,沈予安趁熱打鐵繼續道:“待到王爺入宮看望靜妃娘娘的消息傳出,那些原本因王爺破案,對王爺有所改目的百姓,便會對王爺嗤之以鼻。如此一來,王爺也不用憂心自己苦心樹立的形象,就這般沒了。”
北堂穆瞧她一下說了這樣多的話,不住懷疑:“看來在此事上,王妃你似乎比吾還着急~所以幫助我破案,你的目的何在?”
“不過是為了自由,王爺早日破案便可早日把和離書給我,如此一拍兩散豈不很好?”
沈予安此時隻覺讨要和離書這借口當真是頂好的,這樣便不會被北堂穆察覺她此舉是想多入宮尋庫房了。
果然,此話一出北堂穆便信了一半,可他那臉色卻愈發的難看。
“王爺怎的不說話?”
“回府。”北堂穆冷聲道。
沈予安早已看慣了他的變臉,在瞧見遠處有人靠近,她垂眸又變回了那副軟弱唯諾的模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