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看着自己,眼底玩味甚濃,沈予安移開了視線。
可此番模樣落到了北堂穆到底眼中,卻以為她是害羞了,一下想捉弄她的心更甚了:“安兒何故如此望着本王,莫不是對本王動心了?”
“王爺何出此言,不過是瞧見您臉上有東西,故而多瞧了兩眼罷了。”
“什麼?”北堂穆信了她所言,開始用手在臉上抹了抹,可卻什麼都沒有。
眼見快要露餡了,沈予安柔聲開口道:“妾身來罷。”
軟軟的指腹在北堂穆的臉龐上劃過,觸碰一瞬間的溫熱柔軟,讓後者無所适從。
他結結巴巴地道謝,可頸後的熱卻迅速地爬上了他的耳廓。
沈予安并未察覺出他的不對,把話題繞回了信上“這是妾身打探來的消息,信上所述書生去世前,其家人便已收取了黃金百兩。如此看來,那書生定然是與人做了交易,以他一命,換家人一生富貴。”
“倒是個孝子。”北堂穆注意力成功被轉移“隻是現如今在朝安城内,能出得起黃金百兩的沒幾個。皇子自不必說,榮家、丞相府亦有這能力...”
沈予安:“可這之中,與王爺有仇的僅有一人,并且若王爺出事,他将會是最大最直接的受益者。”
兩人對視,心中早已有的猜測,在此刻算是落地了!
“王爺到了。”車夫在外喊道。
沈予安移開視線,慢步下了轎。
兩人剛走入鞋鋪,那掌櫃便迎面走上前:“王爺是來調查案子的罷。”
“你怎知?”北堂穆挑了挑眉。
掌櫃谄媚着臉:“王爺英姿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皇上下旨後草民便已知曉。”
“看來你還與宮中來往密切,居然能立刻得到消息...”北堂穆随口說出的話,卻讓那掌櫃臉色都變了。
掌櫃本來隻是想巴結,卻不曾想竟暴露了,臉色霎時間鐵青了起來。
沈予安瞧見,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這二皇子竟連鞋鋪掌櫃都收買了。
“王爺稍等片刻,草民立刻去拿賬簿。”掌櫃擦了擦額間的汗,轉身入内。
看着那身影,沈予安呲笑出聲:“這...怎麼也不找個會演的來?短短幾句話全是破綻,王爺您還沒問,便轉身去找賬簿了。”
“他們料定我們查不出他,即便查出了父皇亦不會信,自然如此肆無忌憚。”
兩人剛說完,那掌櫃便拿出了一大疊賬簿,擺在了内房。
“王爺,王妃,請。”
北堂穆擡手:“不必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毛筆,在紙上繪制了那鞋印花紋:“你幫吾找出這樣式鞋子的賬簿便可。”
“是。”那掌櫃轉身向内走去。
北堂穆借機,把那狼毫筆拿布包裹收入袖中。
一旁的沈予安把一切盡收眼底,卻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繼續看向掌櫃。
不出一刻鐘,那掌櫃便找出了北堂穆所需賬簿,并雙手呈了上來。
看着賬簿近日購買的人名,沈予安眼底一寒,果然一切如她所料,皇後和北堂均找了個替死鬼---孔田。
“看,我便說破案很容易罷,兇手就是這個叫孔田的人。”北堂穆故作開懷地接過來了那賬簿,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冷。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那掌櫃開口賀喜,眼中卻滿是得意。
他此刻當真以為北堂穆這纨绔被忽悠成功了,随随便便拉個人出來都相信。
北堂穆給身後的沈予安使了使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地關上了内房的門,如此舉動把那掌櫃弄懵了。
還未待他想出二人如此舉動是何意,北堂穆便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一身戾氣冷寒,雙眸的瞳色幽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大膽!”
掌櫃其實早已被他到底氣勢壓制住了,此話一出他的膝蓋再也撐不住,一下軟了下去跪倒在地!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沈予安雖知曉北堂穆的真面目吓人,可這掌櫃是當真草包啊,這樣便被吓住了。
“你這是什麼,當真以為我瞧不出來麼?”
北堂穆拿出了方才藏起了狼毫筆,跪在地上的人在看到那筆的時候,隻覺天都塌了。
掌櫃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平日拿出來誇耀的東西,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這支北冥狼毫筆乃是貢品,父皇把其中的兩支北冥狼毫筆贈予吾與二哥。如此貴重之物如何會出現在,你這般的平民的身上?若我把此事上報,你以為當着可以撇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