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陵整個人震飛了出去,轉瞬砸在車前蓋上,滾了兩下後砰地砸在地上。
丁陵感覺渾身骨頭都要碎了,他趴在地上站不起來,鼻頭酸痛麻木,兩道鮮血流了下來,周圍有三輛車圍着他,十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镖圍了上來。
宋溫峤的車從遠處駛來,他推門下車,旭日初升,晨光灑在他後背,臉龐仍浸在暗夜之中,渾身的戾氣讓丁陵不寒而栗。
他趴在地上以一種卑微又誠懇的姿态,仰頭說:“大哥,我錯了,我以為是個錢包。”
宋溫峤蹲在地上,居高臨下看着他,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丁陵知道自己狼狽的模樣一定很可笑,他咧嘴說:“大哥,您盡管笑。”
宋溫峤問:“你叫什麼名字?”
丁陵從善如流道:“我叫王二五。”
宋溫峤使了個眼色,讓人群走開,十幾人瞬間散去,隻留宋溫峤和丁陵在原地。
宋溫峤說:“我會用這張照片查出你的身份,然後放上網,告訴所有人你是PID。”
丁陵不屑。
“我猜鳐獸會上網。”
丁陵呼吸一滞,他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PDD?拼豆豆?”
宋溫峤繼續說:“知道東西在秦教授手裡的,隻有可能是PID,看你的反應,我應該沒有猜錯,PID在查鳐獸,查了幾十年,我相信鳐獸也在查你們,不信我們可以試試。”
丁陵頓時就慌了,這宋溫峤那麼猖狂,私底下肯定殺人放火強什麼都來,把他的個人信息放上網那不是小菜一碟。
“大哥,咱們打個商量。”
宋溫峤陰沉着臉說:“告訴我你的名字。”
丁陵喉頭滾動,兩手攥着幾根弱不禁風的小草,輕輕地說:“王二五。”
宋溫峤闆着臉,低頭按手機。
“丁陵丁陵,大哥,我叫丁陵,别發,真别發。”丁陵焦急地說,他趴在地上起不來,手舞足蹈攔他。
宋溫峤停下動作,眼神冷冽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丁陵心情沉重,躺平了趴在地上說:“你們昨天見過葉教授了,該知道的應該也都知道了。”
“鳐獸為什麼跟着秦教授?”
丁陵搖頭:“我們真不知道,PID查了鳐獸幾十年,也隻有目前這點線索,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鳐獸通過耳後那一片區域鑽入身體,我們有儀器可以檢測到它的活動,但這并不是完全的識别方式,當鳐獸與大腦完美融合後,連儀器也無法識别它的存在,耳後的傷口也會痊愈,等那時候,它就完完全全隐藏在了人類的身體中,秦教授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宋溫峤揣摩着他的話。
丁陵又說:“我可能是鳐獸,你可能是鳐獸,就算是秦教授,也可能早就被鳐獸入侵,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鳐獸的主人。”
堅硬的手指扼住了他的喉嚨,單手提着他從地上拖起來,狠狠砸向車前蓋,丁陵頭皮發麻,窒息感令他整個腦袋漲成血紅色,頻臨死亡之際,宋溫峤松開了他,扯着他的脖子又将他摔倒地上。
丁陵大口喘氣,從地獄裡爬了出來。
“離秦教授遠一點,下一次,我會直接掐斷你的喉嚨。”宋溫峤眼神陰鸷道,“從現在開始,随叫随到,我用得上你的時候,給我立刻出現,否則!”
丁陵深吸氣,顫巍巍點了下頭。
宋溫峤扔給他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一百萬,拿去換輛好一點車。”
丁陵瞠目結舌:“謝謝啊。”
*
蕭嶼叼着煙,斜眼看着鼻青臉腫的丁陵,舉着牛皮本抖了幾下,一個小型定位器掉在了地上。
丁陵像被按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所以,你被反将兩軍?”
丁陵背着手站得筆直,誠懇道:“确實沒想到。”
蕭嶼點點頭,扔了牛皮本走到他面前,皮靴踩在丁陵腳尖上,屋子裡隻剩抽煙聲與丁陵的嘶氣聲。
蕭嶼說:“所以說,你全撂了,還拿了人家的錢。”
丁陵點頭:“可以這麼說。”
蕭嶼深吸了一口煙,煙圈吐在丁陵臉上,煙霧缭繞,嗆得丁陵直咳嗽。
蕭嶼拿手戳他的太陽穴,“你他媽腦袋裡裝的是不是镪水?把你腦漿都化掉了?”
“我腦袋裡裝的肯定是煙圈。”丁陵說,“所以我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