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峤去洗衣服,秦少淮擦桌抹凳,換上了自己帶的四件套,挂了幾件幹淨的衣服到衣櫃裡。
四樓上來有個平台,那裡可以洗衣晾曬,主卧室另外還有一個陽台,擺了一套桌椅,坐在陽台上可以看見那面湖,也能看見遠處的落地佛。
這會兒正是陽光最毒辣的時候,落地佛的金光上掩着一層霧,像是被曬出了汗水,看上去有些迷蒙。
露台遮陽處卻不算太熱,秦少淮在木椅上坐下,托着腦袋看風景。
宋溫峤幹完活出了身汗,沖了把澡才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往桌上放了個黃桃罐頭。
秦少淮愣了愣,捧着罐頭問:“哪來的?”
“鐘擎偷吃的時候,滾到了座位底下。”宋溫峤把罐頭打開,用勺子舀了一塊黃桃,喂到秦少淮唇邊,“很久沒做飯給你吃了,晚上想吃什麼?”
秦少淮含住黃桃,放在嘴裡慢慢咀嚼,随口說:“都行。”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殷紅的舌尖若隐若現,宋溫峤眼神突然就變了,隔着桌子探出身體,捧住他的臉親他,有些急躁地頂開他的牙關,勾纏起他的舌頭。
兩人好幾天沒親近了,上次親熱還是在溫泉酒店,宋溫峤有些急不可耐,在陽台上就想發瘋,秦少淮推拒了他兩下,拗不過他非要在這裡親熱,彼此正動情時,宋溫峤突然按住他的後腦勺抽離了身體。
秦少淮坐在椅子裡低低喘氣,擦着嘴角咳嗽了兩聲,問道:“怎麼了?”
宋溫峤原本站在他椅子邊上,背對着陽台磚牆,隻見他轉過了身體,直直看向陽台外面,眼珠子一動不動。
宋溫峤把褲繩系上,皺着眉說:“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陽台的位置私密性很好,又是在頂樓,除非有無人機經過,否則不會被人看見什麼,秦少淮往陽台外面看了一眼,除了湖光山色,連隻飛鳥都沒有。
“算了,還是進去吧。”宋溫峤着急把人往房間帶。
秦少淮都笑了:“我真是說你什麼好。”
宋溫峤攬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扛起,“秦教授說什麼我都愛聽。”
*
宋溫峤原本想盡可能地避開鳐獸和PID的監控,所以這趟出門沒有帶保镖,但眼下看來,無論給鐘擎下毒的人是誰,他們都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視野裡。
給他們下毒的人目的為何,蕭嶼又去了哪裡,許望山是否在天空古城,那裡能否找出關于鳐獸的答案,事到如今,宋溫峤逐漸察覺到了異常,他們正被人牽着鼻子走。
秦亦誠夫妻過世前,曾誘導秦少淮前往天空古城,而許望山的失蹤殊途同歸,将宋溫峤帶上了奔赴天空古城的道路。
直覺告訴宋溫峤,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最開始的時候,他并不确定天空古城的位置一定在羲天山脈,直到他受音籠花影響,憶起了前世的記憶,大緻可以确定古城的位置,天空古城雖然危險重重,卻不再遙不可及,離它更進一步的同時,宋溫峤又産生了動搖,他們是否應該前往那裡。
田無酒也好,秦少淮也罷,他們的目的是鳐獸,蕭嶼是很好的切入點,與其從天空古城尋找答案,不如先把蕭嶼找出來。
宋溫峤正想得入神,田無酒從身後吼了他一聲:“嘿!”然後他打開冰箱,拿了瓶冰啤酒出來,問道,“你到底是要番茄炒蛋,還是要蒸蛋糕?”
宋溫峤蓦地回神,碗裡的雞蛋已經被他打發,他籲了口氣,重新拿了三個雞蛋。
田無酒起開蓋子,抿了兩口冰啤,透心涼的氣泡滑過喉管,瞬間渾身舒暢,他看了眼案上的備菜,問:“有我們的份嗎?”
宋溫峤反問:“我臉上寫着廚師兩個字嗎?”
田無酒再次拉開冰箱,準備找些食材做晚飯。
“你不介意我擺盤醜的話。”宋溫峤問,“晚上一起吃?”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田無酒關上冰箱門,搓了搓手,“需要幫忙嗎?”
宋溫峤想了想,把黑魚遞給他,“片魚可以嗎?我不在行。”
“沒問題。”田無酒從案闆上提起刀,在指間轉了兩圈,随口說,“沒想到你會做飯。”
“我也沒想到你刀工這麼好。”
“我父母開飯店的。”田無酒說,“從小想培養我當廚師,不過我覺得當廚師沒意思,自己跑去考了警校,你想煮什麼?”
“酸菜魚,秦教授喜歡吃。”宋溫峤把番茄切開,又多打了兩個雞蛋,然後去沖洗南瓜。
共五個菜,酸菜魚、紅燒排骨、白灼蝦、番茄炒蛋、酒釀蒸南瓜。
一個小時後,田無酒見識到了什麼叫擺盤難看。
宋溫峤把酸菜魚裡的魚片全部挑了出來,裝在精緻的深盤裡,排骨像飯店裡似的一塊塊碼好,白灼蝦圍成圈,南瓜裝在小盅裡,擺了兩顆紅棗做裝飾。
這些是為秦教授單獨準備的。
餘下裝在醜盤子裡的邊角料的菜,是田無酒他們的。
田無酒由衷地感到佩服,宋溫峤能抱得美人歸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