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擎捧着碗魚骨頭粥,百無聊賴地看着長桌另一頭,宋溫峤正在剝蝦,去頭、剝殼、蘸料一氣呵成,然後殷勤地喂到秦少淮嘴邊。
鐘擎就納了悶了,這活閻王怎麼能狗腿成這樣。
宋溫峤突然扭過頭看了鐘擎一眼,鐘擎順勢就說:“我想吃點肉。”
宋溫峤沒理他,剝蝦的動作沒停,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古怪。
鐘擎見吃肉沒戲,低頭把粥喝了。
宋溫峤又看了鐘擎一眼,然後又去看田無酒和丁陵,兩人正埋頭吃飯,斯文安靜。
“你看什麼呢?”秦少淮夾了塊排骨送進他嘴裡,“好好吃飯。”
宋溫峤回過神,繼續低頭剝蝦,他總覺得這屋子裡有人在看他。
吃過飯後,宋溫峤去車裡拿了個攝像頭探測儀,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田無酒洗完碗,從廚房出來,擦着手上的水珠說:“我進門後檢查過了,這棟别墅很幹淨。”
宋溫峤仍然不踏實,他走到落地窗前,此刻已經天黑,玻璃上反射出他自己的臉,貼近後看便是那片湖,并沒有人影在外面。
鐘擎喊了一嗓子,“我要看電視,把窗簾拉起來。”
宋溫峤順手把窗簾拉上,那種被監視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鐘擎吐槽:“疑神疑鬼。”
宋溫峤不自在地說:“算了,我回房間。”他轉身就往樓上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少淮坐在沙發裡,視線緊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等他走遠後,才說道:“今天下午開始,他就有點不對勁。”
鐘擎怔了怔,慌亂道:“不會又中招了吧?”
四個人占了三張沙發,彼此面面相觑,電視機裡發出沙沙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尤其刺耳。
鐘擎感覺胃裡翻江倒海,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回來了。
秦少淮看向丁陵,問道:“你這兩天做夢了嗎?”
丁陵誠實點頭:“夢到宋溫峤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秦少淮一顆心提了起來,眉宇緊蹙,“夢到什麼了?”
丁陵狂喝了兩口啤酒,擦了擦嘴說:“夢見他在外面有個兒子,四五歲的樣子,認祖歸宗叫他爸爸。”
鐘擎和田無酒屏氣凝神,一聲不敢吱,視線小心翼翼挪到秦少淮臉上。
秦少淮捏着啤酒罐的手不自覺收攏,臉上仍然維持着鎮定,不動聲色看向鐘擎。
鐘擎愕然,他腦子也糊塗了,揣摩了一會兒說:“他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如果真有孩子,肯定一早就帶回了家。”
丁陵雪上加霜道:“那就是一夜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田無酒站起身,走到那片落地窗前,唰地拉開窗簾,他凝視着窗外風景,低聲道:“難道是那孩子找上門了?”
秦少淮胸膛發堵,臉色陰沉下來的同時,鼻腔卻酸得發疼。
鐘擎看着他的面色,安慰他說:“就算有,那也是以前的事情。”頓了頓又說,“但我保證,男人隻有你一個。”
秦少淮抿了一下嘴唇,聲音低沉道:“問問就知道了,小事情。”他起身往樓上去,背影看不出一絲狼狽。
樓梯上的感應燈一盞盞亮起,牽引他通往四樓的主卧室。
房門沒有關,宋溫峤正在做俯卧撐,小臂垂直地面,沉肩起伏,秦少淮一直覺得他的手臂線條很漂亮,肌肉充滿了力量,手掌寬厚,他閉着眼睛都能想起這雙手擁抱自己時候的溫度。
宋溫峤做完一組動作,盤腿坐起身,朝秦少淮張開手臂。
秦少淮緩步向他走去,啤酒罐放在地上,雙手搭着他的肩,慢慢坐進他懷裡,微苦着臉,眼神中帶着幾分愁緒。
“怎麼了?”宋溫峤渾身是汗,沒有穿上衣,秦少淮靠在他懷裡的時候,可以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
宋溫峤拿起他的啤酒,仰頭喝了幾口,下巴擡起時,汗水順着脖頸流下,喉結上下移動,秦少淮突然支起身,張嘴咬住他的喉結。
宋溫峤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啤酒流滿了下巴。
秦少淮環住他的脖子跪在他面前,低頭吻住他的嘴唇,迫切地索取着他的氣息。
宋溫峤笑了起來,卷起他的衣服,将他上衣脫了,按着他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秦少淮被他親得透不過氣,猛地推開他,垂着眼睛不說話。
宋溫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特喜歡秦少淮這副冷冷清清又欲拒還迎的樣子,每次都推他,然後再纏上來,任他胡作非為,為他一次又一次打破底線。
秦少淮看着宋溫峤滿臉的笑意,心髒卻隐隐作痛,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直到宋溫峤低頭舔舐他的心髒,酥麻的感覺蓋住了心痛,他喘着氣推開懷裡的男人,冷聲道:“我不想做,你别。”
宋溫峤停下動作,仰頭看着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