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淮小聲說:“丁陵夢到你有個孩子。”
宋溫峤迷茫問道:“你能生?”
秦少淮沒好氣道:“是個男孩,有四五歲了。”
“放屁!”宋溫峤都氣樂了,調整了姿勢,重新把秦少淮抱進懷裡,“你就信他?”
秦少淮沉默着不說話,過了許久才說:“也未必不可能。”
“可能你個頭。”宋溫峤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佯怒道,“我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有什麼必要管住自己?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都二十八歲了,我有潔癖你有什麼?”秦少淮惱羞成怒道,“每次問你都支支吾吾!”
“你什麼時候問......”宋溫峤一頭霧水,但也沒有太糾結,他定了定神說,“我眼光高不行嗎?我潔身自愛不行嗎?我想給未來的愛人最好的體驗不行嗎?”
秦少淮狐疑地看着他。
“我兩輩子加起來隻有你一個心肝寶貝,别來冤枉我,我告訴你,我這人嬌氣受不得半點委屈。”宋溫峤說着說着自己就笑了,抱着秦少淮的身體搖了搖,戲谑道,“你這腦子是不是前兩天用多了,明天給你買點核桃補補腦。”
秦少淮臉頰燒得發燙,他環住宋溫峤的脖子,把臉埋起來,讪然道:“别說了,抱我去洗澡。”
“這個姿勢?”宋溫峤盤腿坐在地上,秦少淮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兩人貼得太緊,起身使不上力。
“嗯,不想分開。”秦少淮悶悶地說。
“抱緊了。”宋溫峤單手托住他的後背,屈起一條腿,另一隻手撐着地,一鼓作氣站起來。
站起來的時候,宋溫峤上半身前傾,以至于秦少淮仰躺懸空,他吓了一跳,驚呼了一聲,幸好隻有一秒鐘的時間,宋溫峤很快站穩,用兩隻手抱住他。
宋溫峤挑眉,打趣道:“怕什麼?你不是喜歡這個姿勢嗎?”
秦少淮面色發白,忙不疊搖頭。
宋溫峤看得有趣,将他抵到牆頭,正想逗逗他,那種被監視的感覺突然又浮上了心頭,讓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少淮不耐煩道:“你洗不洗澡?你别發神經,我沒穿衣服,後背疼!”
宋溫峤扭頭看向窗外,呼吸蓦然變得急促,幾秒鐘後,他轉過頭來,颔首道:“還是去洗澡吧。”
*
宋溫峤六點不到就醒了,陽光透過薄紗窗簾撒進來,房間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他盯着那窗簾看得久了,便覺得心煩氣躁。
懷裡的青年動了動身體,在睡夢中親昵地蹭他的胸膛。
宋溫峤突然就不想去跑步了,他放松身體,小心翼翼側過身,把手搭在秦少淮腰上,打算睡個回籠覺,剛合上眼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輕笑聲。
那笑聲很輕微,像是憋不住笑,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低哼。
宋溫峤沒有回頭,餘光向後瞥了一眼,不着痕迹提起了戒備。
笑聲卻再也沒有出現,被窺視的感覺也逐漸散去。
宋溫峤懊惱洩氣,阖上眼假寐。
快七點的時候,秦少淮醒了過來,兩人在被子裡黏糊了一會兒,約好要去看落地佛,也就不再賴床,輪流去洗漱。
下樓後,秦少淮去車裡拿了一根空心的登山杖,把乾帝鐵杖裝了進去,回客廳的時候,就見宋溫峤把丁陵拽到了沙發上,兇神惡煞睨着他,嚴肅認真地說:“當着我和秦教授的面,你把孩子的事情再說一遍!”
秦少淮冷笑:“少威脅證人!”
宋溫峤哼了一聲。
丁陵拿抱枕擋在胸前,戰戰兢兢道:“真有個孩子,管你叫爸爸,和你長得還有點像。”
田無酒剛跑完步回來,正站在一旁擦汗,聞言說:“宋溫峤,你不是總覺得有人在看你嗎?會不會是那孩子找來了?”
鐘擎遊戲機沒放下,附和道:“我也覺得。”
丁陵說:“這麼小的孩子也不能自己來啊,當媽的肯定也在附近。”
鐘擎說:“未必啊,也許是那種。”
田無酒問:“哪種?”
鐘擎把臉從遊戲機裡擡起來,慢吞吞說道:“沒來得及出生的那種。”
宋溫峤臉上的表情五彩缤紛,他冷笑了一聲,直接翻過沙發,朝着鐘擎沖了過去,“我今天就讓你後悔出生!”
鐘擎跳了起來,邊躲邊說:“胃疼胃疼!饒了我吧,大哥!”
秦少淮自顧自換鞋,拿着登山杖敲了一下地,“别演了,走吧。”
宋溫峤連忙跟了上去,從他手裡接過登山杖,“我來拿吧,早飯想吃什麼?咖啡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