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從我認識你,天天都在想你,想你愛不愛我,心裡有沒有我,把腦袋都想壞了。”宋溫峤有點委屈地說。
秦少淮噗嗤一笑,捏了一下他的臉。
“那你到底愛不愛我?”宋溫峤問。
“嗯。”
“什麼意思?說明白了。”
“你煩不煩?我沒說過嗎?”秦少淮反問,“你是不是不愛我,所以沒有好好聽我說話?”
“......你還挺會倒打一耙?”宋溫峤轉身坐到床邊上,把人抱進懷裡哄了一會兒,給人哄高興了,從被窩裡摸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兩口,然後用刀子割破手指,往裡滴了一滴血。
秦少淮悶悶歎氣。
“走,咱們去給鐘博士撐撐場面。”
“用你的學齡前文憑嗎?”
宋溫峤抄起他的腰,将他拖抱起來,“你懂不懂什麼叫共同财産?我老婆有的是文憑和證書,我拿來用用怎麼了?”
秦少淮淡淡地說:“好不容易讀到博士畢業,和你勻一勻,又回高中了。”
“就愛損我。”
*
鐘擎左手拿着半瓶礦泉水,右手拿着一密封袋的土壤,在寒風中神色淩亂,“我真的要去提這麼弱智的方案嗎?哥,我的親哥,不如你去吧。”
“這不是普通的水和土。”宋溫峤環住他的肩膀,諄諄誘導,“這是兌了植物營養液的水,還有這土,是我低聲下氣問杜教授求來的,是他專門用來做研究的高級土壤。”
“你、你這貨......不是......是我臉上寫着白癡,還是你臉上寫着白癡?”鐘擎舉了一下手裡的東西,“你倆是不是瘋了?”
“我沒轍了。”宋溫峤朝秦少淮使眼色,“秦教授,你來吧。”
“實踐出真理,科學是神話的托生,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隻有可能是你還沒有接觸到背後的原理。”秦少淮淡定地說,“你的知識儲備量,還有待提高。”
鐘擎倒吸一口涼氣:“秦教授,你就陪他瘋?”
秦少淮面不改色:“我覺得他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你倆可真是我冤家。”鐘擎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
*
“草!嘶......”麥斯蒂每次呼吸都帶來一陣尖銳密集的疼痛,他把保溫杯打開,熱水已經見底,毒蛇幾人顯然沒有打算理會他,他似乎能在黑暗中看見兄弟們輕蔑的眼神,這讓他煩躁極了。
走廊裡時不時傳來腳步聲,隔壁房間也有房門開合的聲音,毒蛇手裡玩着小刀,低聲說了句,“宋溫峤的聲音,去了隔壁。”
麥斯蒂咬牙切齒:“媽的,老子遲早弄死他!”
周圍傳來窸窣的笑聲,麥斯蒂怒踹了一腳床邊的椅子。
“别在他們身上浪費精力,我們的目标是進山。”那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沉,他坐在對面下鋪,屈起一條腿,正臉對着麥斯蒂。
“鬣狗,你說得容易,麥斯蒂咽的下這口氣嗎?”毒蛇笑聲戲谑,有點挑事的意思。
果不其然,麥斯蒂頓時就被點炸了,“老子要把宋溫峤綁起來,當着他的面幹死他的老相好!”
鬣狗壓低聲音呵斥:“别把事情搞複雜,我們的首要目标是進入密林區,找到你大哥麥迪遜,别的都暫且擺一邊!”
麥斯蒂扼腕噤聲,靠在牆上喘粗氣。
毒蛇輕聲說:“但事實上,我們在南邊經曆過另一場風暴,如果這場暴風雪像上次一樣,維持長達十天,我們會在進入密林區前就耗盡物資,最好的打算還是殺了他們!”
“噓——”隊伍裡突然有人說,“别說話——”
房間裡一片安靜,幾分鐘後,那人輕聲說:“他們好像要去修發電機。”
随後隔壁再次響起了房門開合聲,宋溫峤和主理人交談的聲音出現在走廊上。
等聲音走遠,毒蛇說:“也許,這是我們的好機會,他們有一個老頭,看起來很弱,我們可以試着用他做要挾。”
鬣狗暫時沒吱聲,麥斯蒂也在考慮,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兩小時後,走廊裡的動靜熱鬧起來,各處都有開門聲。
毒蛇從上鋪跳下來,走去門背後,悄悄打開一條縫,冷空氣湧了進來,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從門縫裡往外看,就見宋溫峤、秦少淮還有那位鐘博士正往樓下走。
“他們下樓了,可能是去維修發電機,這是個好機會。”毒蛇正欲把門關上,突然一隻手抵住了門框,五根皺皮的手指伸了進來,長短不一的指甲刮在門上發出尖銳難聽的聲音。
那人的手掌幹枯如柴,皮膚似雞皮一樣耷聳着,灰色麻布的寬袖子透風,她慢慢把門推開,大半個身體出現在黑暗中,房間裡有人打開了手電筒,突如其來的刺激光線令老婦人眯起了眼睛,腦袋不由得往一邊偏過去,她裡面穿着臃腫的藍色棉麻長裙,套了一件灰色開襟外套,褐色的長卷發披在肩後,看上去像是哪處少數民族的打扮。
毒蛇眼神古怪問:“老太婆,你不冷嗎?”
老婦人笑起來的時候臉皺成一團,沙沙地問:“請問你們有食物嗎?”
房間裡的衆人哈哈大笑。
“哈?”毒蛇譏諷道,“我們看起來像是什麼好人嗎?”
“給點熱水也行。”老婦人眯着眼睛笑,聲音啞啞的,在黑夜中略顯陰森。
“滾你媽的!”毒蛇砰地一聲将門關上,“神經病!”
麥斯蒂問:“這個老太婆哪來的?我好像沒見過她。”
空氣裡安靜得隻剩呼吸聲,嘴裡哈出的熱氣瞬間霧化,毒蛇的眉宇一點點皺了起來,聲音帶着困惑與迷茫,“什麼老太婆?”
“老太婆?”麥斯蒂眼神納悶,困惑至極,“我問你老太婆了嗎?什麼老太婆?”
鬣狗扭頭看着毒蛇,沉聲問:“你站在門口幹什麼?”
毒蛇揉着下巴,茫然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