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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十幕 真正的騎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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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烏德與努克像兩個精力旺盛永不停歇的水車般,在場中場後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地來回奔跑。“大人,您沒什麼可擔心的。”努克拍着胸脯向亞科夫保證。“我們把場上選手瞧了個遍。這些人的塊頭沒您壯,力氣沒您大,騎術與武藝也不如您。您取勝根本是注定的事!”

“勝負不光看這些。”亞科夫不悅地瞧見太陽移至西側,天色已有暗沉的迹象,可仍未輪到他出場。“我的運氣在這些人中墊底。”

“運氣哪那麼重要!”達烏德焦急地跳起來。“大人,您别擔心!”

“我還用不着兩個毛頭小子安慰我。”亞科夫戴好頭盔,推着他們的肩膀出了營帳,牽起缰繩。“做好你們份内的工作。”

他在競技場地下的升降台上就能聽見場上十萬人癫狂的叫喊。在他身旁,馬匹煩躁地擡腿又放,蹄鐵在地面摩擦得铮铮響。亞科夫一個字也不想說——他想起冬天回君士坦丁堡的船上,尤比送給他的那本書。“自由的簇擁者們被俘後在角鬥場中流血犧牲,淪為玩物。”血奴想,他正站在一千年前角鬥士曾揮灑生命的地面上,重複他們作為玩物供人取樂的一生嗎?這想法令他看到鐵鏽便想起鮮血,瞥見沙土就念起殺戮,連觀衆的歡呼也聽起來像海面上呼嘯而來的暴風雨,等着将他吞噬。

但他又想起尤比的臉——他的努力是有意義的。

毫無預兆地,他與馬匹被托舉着到場上去。燥熱的空氣與明晰的視野令亞科夫再沒胡思亂想的心思。他一眼就看見他的對手已站在他對面,身着醒目的藍色長衣。那上面畫有一位背有雙翼的純白聖人。

達烏德與努克從場邊奔來,圍前圍後檢查他全身上下每個皮扣與束帶。有個不知是裁判還是主持的家夥聒噪地介紹他們的出身,嗓子已快嘶啞了——亞科夫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翻身上馬,從達烏德的手中接過他的騎槍。

他也瞧着對面那年輕人翻身上馬。二人策馬行禮,互相打量。亞科夫簡直能從每個細節中找出破綻來:這人的馬镫與鞋子大小并不匹配,極容易卡住。雖降低了落馬的風險,可更大的隐患被這可悲的貴族忽略了。

想到這裡,亞科夫握緊手中的槍杆。他在頭盔下無人知曉地微笑起來。二人回到原位,等待出擊。

裁判的旗幟從他視線中一晃而過——亞科夫的雙腳猛地踢向馬腹。他相熟多年的坐騎知曉他的意圖,調動健壯的肌肉,由慢及快地奔馳至一個可怕的速度——對面的騎手雖年輕,但騎術尚可,坐騎精良。兩匹馬相向而行,迅速靠近。

亞科夫已練習騎槍數月有餘。雖不喜歡,但他的訓練有了成果。

他的手臂較對面更長,使矛頭更先刺中了對手的一側肩膀——亞科夫精妙地挑選了一個易于着力又結實的部位作為目标。對方不至被高鞍護住,也不至輕易躲開。尚第一個回合,那貴族就被他的戳刺掀下了馬背。

亞科夫丢下騎槍,從腰間拔出長劍,頗有餘地地緩緩調轉馬頭——場上正激起一片驚呼聲音。如他所料,那姓安傑洛斯的戰士被頂下馬後,鞋子被死死卡在了馬镫上。他的馬匹被這累贅吓壞了,在沙場兜着圈狂奔,将着甲的希臘将領拖在地上踩踏——亞科夫想,這場決鬥該已算是結束了。

然而他幸運的對手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脫了困:一位看上去頗有經驗的老侍從迅速喝住了馬,正手忙腳亂地幫忙拆下馬镫上的鞋子。騎手的雙手雙腳都未被踏到,隻受了些皮肉傷。

有個厲害侍從也能算作騎士競技的本領嗎?亞科夫不悅地支開達烏德與努克,一刻也不願等地再次狠踢馬腹——這是個好機會,他想,興許能将那侍從一并殺死——他大叫着,試圖恐吓那匹驚魂未定的良馬,舉起手中的長劍,呈一副極為兇殘的模樣。

馬匹被他的叫喊吓得再次狂奔離開,可那貴族已在侍從的幫助下脫了困。他翻滾着推開年邁的仆從,試圖躲開亞科夫的劍刃——亞科夫的長劍沒失準頭,卻未能破甲。血奴後悔起自己不該丢下騎槍。若是如此,這人該已斃命在這了。他在悶熱的頭盔中滴下汗水來。

那貴族似乎驚恐地正說些什麼,可亞科夫什麼也聽不見。他第二次調轉馬頭,揮舞着長劍上前——可他被裁判的彩旗攔住了。

“他說中場休息,停賽了,你這野蠻的騎士!”裁判的嘴裡大喊着拉丁語。“過會再戰!”

“哪有這種規矩?”亞科夫氣得勒緊缰繩,他的馬在沙土上胡亂踏步。“我從沒聽說過騎士競技還許中場休息,懦弱的膽小鬼!”

“這是皇帝為本場比武增加的規矩!”裁判訓斥他。“不許和我争辯!”

“你這該死的蠢貨。”亞科夫上前去,一把抓住裁判的領口。“叫停不是認輸。他隻要不認輸,我就該全力沖鋒戰鬥!”

還沒等他繼續辱罵些更過分的詞出口,場上的觀衆們竟發出指責的聲音來。“野蠻的拉丁人!”他們喊道。“卑鄙無恥,毫無道德的蠻族!”“這西方來的野人打裁判官了!”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憤怒。本未注意這場的其他觀衆也被驚動,轉頭瞧這發生了什麼。

亞科夫在頭盔下緊張地轉眼睛。這才是頭一場,他想,頭一場便出這樣的岔子嗎?這的觀衆不分青紅皂白維護希臘人的臉面,隻在乎帝國的榮譽嗎?他正在遭遇什麼,該怎麼做為好?他該放下手中被他提起來的裁判官,低頭認錯嗎?憑什麼?

“罷了,我認輸。我的本領不如你,再打下去也是枉費。”那姓安傑洛斯的,身着聖人家徽的希臘貴族卻走上前來。“場上的戰利品都是你的了,騎士。我的家人會付你一筆贖金。你要多少金币?”

這算什麼?亞科夫被悶頭一棒似的暴怒擊得頭昏腦脹。這虛僞的貴族為何不剛剛喊認輸,而非要現在說這話呢?他的嘴唇在頭盔下顫抖着說不出話來,揪着裁判的手越收越緊。

“還打不打了?”他聽見觀衆席中有人不明所以地大喊。

“該讓他禁賽!他竟敢和羅馬的裁判作對!”

“他侮辱皇帝!”

亞科夫的心像沉進海中的石頭似的又冷又硬。他放下裁判官,讓這罵罵咧咧的偏心蠢貨回到地上。

“我想您尊貴、高尚的美德值一萬拜占特。”亞科夫惡狠狠地開口。

他輕輕用腳跟碰了馬,帶着兩位不知所措的侍從轉頭離開這虛僞的賽場,根本不敢擡頭尋找主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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