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點熱。”趙桓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哦。”三木信了,“雖然都晚上了,但八月的天兒,屋裡還是有些悶熱,今天我跟您出門,回來後一直忙着院裡的事情,都忘了去領冰了,趙公子也熱到了吧?要不要把飯擺到院子裡,現在太陽也快落山了,院子裡有風還涼快些。”
“嗯,你讓人去擺吧。”
三木說着話的功夫已經将茶盞收拾好,聞言端着茶盞離開,去讓人把飯擺到院子裡。
趙桓和卞錦程對視一眼,有志一同地都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說起别的。
是夜。
趙桓走後,卞錦程坐在院子裡喝着茶消了消食,三木就帶人擡着熱水進來了。
卞錦程今天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段時間,又與刺客打了一場,還在地上滾了一遭,身上難免有些褶皺和落灰。
回到侯府後,身上雖然簡單整理過,但回來時已經接近午時,直接被祖父喊進了主院,在主院裡吃了午飯,又與祖父說了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下午又陪了趙桓那厮許久,一直沒來得及換衣服。
三木指揮着人兌洗澡水,四又則幫着卞錦程收拾脫下來的衣服。
“少爺,您衣服裡有什麼東西嗎?”四又感受到衣服裡的重量,也不直接翻,而是問卞錦程。
卞錦程一僵,那盒脂膏忘記還給趙桓了。
“嗯。”帶着泛紅的耳朵,卞錦程盡量維持聲音的平穩,“把衣服放在那裡吧,等會兒我自己收拾。”
四又聞言便不去探究,妥帖将衣服放好。
等熱水兌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卞錦程連忙将那盒子翻出來,剛要放下衣服把盒子藏起來,就注意到袖袋裡有個小小的凸起。
卞錦程将盒子順手放到桌子上,翻了翻袖袋,才發現是那枚小石子,當時他撿起來後,鬼使神差的将之放到袖袋裡,後面事情太多,而小石子沒什麼重量,就忘記了。
看到石子,卞錦程就想到了可能出手的單易辰,想到單易辰,耳邊仿佛都能聽見這人的聲音。
不是仿佛!
卞錦程猛的側過頭,正好看到單易辰從窗戶跳進來。
“呦,這麼站着是在迎接我嗎?”單易辰跳下來,湊到卞錦程面前,就看見了他手裡的石子。
單易辰側頭,剛好看到卞錦程盯着他,神色有些奇怪,莫名奇妙問:“這什麼?”
“石子。”卞錦程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手裡的石子,“殿下不覺得有些眼熟嗎?”
單易辰眨了眨眼睛,才後知後覺想起白天的事情,嘴巴不由自主的咧開,沒想到卞錦程這麼快就猜到是他了,隻是當時趁人不注意随手撿起的石子扔出去,并沒有太過注意石子的樣子,自然認不出。
雖然當時沒有多想,但此時見卞錦程竟然将石子撿了回來,便突然想起話本中皇子英雄救美的橋段,不由得挺了挺胸,這種事情果然能讓美人在意,進而感動,然後以身相許。
“咳咳,本來想做好事不留名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你不會是第一時間就想到本皇子了吧?也太讓本皇子受寵若驚了。”
單易辰湊近卞錦程,已經想到以身相許橋段的他,右手悄摸摸的摸上卞錦程的腰,在卞錦程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一把将人摟住,力道剛好讓卞錦程無法掙脫又不至于傷到他。
因為要準備沐浴,卞錦程僅着一件裡衫,而單易辰夏天的衣服也并不厚。
單易辰的溫度和氣息從手臂、胸膛……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卞錦程微不可見的輕顫一下,繼而紅着臉撇開頭。
“既然卞二少爺都已經猜到了,本皇子也不隐瞞了,救命之恩,卞二少爺是不是打算隐身相許了?”說着噘着嘴朝着卞錦程而去。
卞錦程本來确實如單易辰所想,有些動容,畢竟今日若是沒有單易辰,自己哪怕不死也會受傷,但聽單易辰這樣一說,反而有些無言。
察覺到到他的動作,卞錦程默默咽下感動,伸出手準确的按在了單易辰臉上,然後毫不客氣的用力往後推。
單易辰這一趟也并不是為了耍流氓的,與他鬧了一通,才從善如流的順着他的力道松開。
卞錦程不敵他的力氣,與他鬧了一通,微微有些氣喘,被松開後轉過身去不看他,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但鬼使神差的,竟然又把小石子塞進了袖帶,而不是随手扔掉。
單易辰湊過去,從他身後探過腦袋去看他在幹什麼,卻慢了一步,隻看到他将衣服挂起來。
卞錦程察覺到他噴在自己耳邊輕輕淺淺的鼻息,略微不自在的動了動,轉身問他:“殿下怎麼來了?你現在不應該在府裡養病嗎?畢竟你今天受了驚吓。”
最後四個字,卞錦程加重了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