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臯”卞錦程睫毛局促的撲扇兩下,喊出了單易辰的字。
這字是單易辰回京之前外祖父取的,便是夏允帝也不知道,之前單易辰跟卞錦程提過一次,沒想到他竟記住了。
單易辰滿意的親了親他的額頭,卞錦程依舊因着他的親近有些臉紅,但到了如今,也沒有必要在忸怩,拉下他的脖子,學着他的模樣,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砰!”還沒等兩人之間的氣氛升溫,一聲輕響打斷了兩人,單易辰瞬間起身,拉起卞錦程将人護在身後。
一看,兩人面前竟是一名刺客,隻不過現在已經被堵住了嘴綁了起來,甚至連眼睛都遮了起來,隻無助的在地上扭動掙紮。
而往上一看,黃芪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樹上,低頭看着面色不善的兩人,下一瞬頭一歪躲過單易辰投擲而來的箭矢,眼中滿是無辜與茫然。
卞錦程眨了眨眼,摸摸自己身後裝箭的袋子,已經空了,最後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單易辰拿了去,徒手紮人。
不遠處腳步聲傳來,首先出現的是與單易辰一模一樣的人,見到單易辰躬身之後然後黑色的兜帽重新戴上,隐入人群,其餘人也齊齊行禮,安靜且默契的站到了單易辰身邊,地上的刺客被一把薅起來,卻無人理會。
“哎呦,三皇子幸好您沒事,陛下和娘娘可都要擔心死了。”李承恩親自帶着人緊趕慢趕,見到單易辰松了一口氣,單易辰一走幾個時辰沒有回去,皇後娘娘擔心的不行,夏允帝無法,隻得增派人手,還讓李承恩親自帶人跑一趟。
隻是看到單易辰身後的卞錦程時愣了一下,還真讓三殿下找到了人。
又回頭招呼,“快來人給殿下看看可有受傷。”
後面氣喘籲籲的年輕太醫連滾帶爬的到單易辰面前,喘勻了氣才要上前去看單易辰的身上,又示意單易辰将手拿出來。
單易辰“虛弱”的将手放在脈枕上,頭靠着卞錦程的肩膀道:“勞公公親自跑一趟,本皇子找到卞二公子之後身體有些不适,便坐下來歇歇,讓父皇母後擔心了。”
年輕太醫把了一會兒脈,也證實了單易辰的說法,身體本就虛,還勞累過度。
李承恩誇張的松了口氣,笑着讓身後的禦林軍上來兩個人,原是來接單易辰的時候竟然還備了轎子,想來是考慮到了單易辰的神情狀況,倒是細心,但單易辰看了卞錦程一眼,卻道:“讓黃芪背我回去就是,卞二公子今日受了驚,又在山中累了一日,便坐這轎子回去吧。”
單易辰是真情實感的心疼卞錦程,要不是卞錦程不願,剛剛他就想将人背着了。
李承恩聞言,眼睛快速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在卞錦程身上披着的衣服上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來。
卞錦程卻是累的不行,兩腿更是酸脹,但剛要拒絕就感覺到單易辰拉了自己的手一下,而黃芪也利索将人背了起來。
卞錦程無法,李承恩又在旁邊笑眯眯的催促着,卞錦程便爬上了轎子,轎子被擡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披着單易辰的衣服。
卞錦程頓了頓,沒有将衣服扯下來。
“殿下,這是?”剛要離開的時候,李承恩察覺到被侍衛抓在手裡的刺客,驚訝道。
“找人的路上順便捉的,回去之後讓大理寺的人來接手,這次可别輕易讓人死了。”單易辰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淡淡道。
單易辰和卞錦程到山下的時候,九皇子已經被找回來了,隻是他被出去找人的禦林軍找到的時候,正渾身是血的暈倒在地上,好在還沒死透,衆人不敢猶豫,連忙将人擡下了山。
夏允帝看到渾身是血的單易瑞目眦欲裂,喝令太醫為他止血,好懸就會了一條命,但卻一直昏迷着沒有醒過來,到了半夜才悠悠轉醒,卻又發起了高熱。
明明是半夜時分,行宮正殿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來往宮人行走匆匆,照顧着裡面的人,不敢有絲毫松懈。
卞錦程的住所離得正殿不算太遠,也能聽到那邊的動靜,索性他現在還沒有睡着,便披着衣服坐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
三木下午隻昏了一會兒便醒了,醒來就掙紮着找卞錦程,知道卞錦程還沒下來就堅持在山腳下等着,直到等到了卞錦程才松了一口氣,被人扶着一下子紮進卞錦程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錯覺,是的确有點接不上氣,之前他被砍了一刀,隻在路上簡單弄了點草藥止血,然而主仆兩個認識的草藥有限,又不敢亂用,卞錦程擔心他逃跑途中失血而亡,便将人引開分開跑。
三木知道自己跟着少爺也是拖累,便提着一口氣往山下跑,哪怕在路上被人發現也顧不得了,索性盡管在路上遇到了刺客,也沒有分給一個下人絲毫眼色,讓三木跌跌撞撞當真跑下山來。
卞錦程卻是不行,他是刺客錯認的目标,若是往山下跑遇上刺客,怕是不會像三木那般順利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