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裡大概有四千億顆各種各樣的恒星,它們以複雜而有序的軌迹運動着。所有這些星體裡,地球人比較了解的,迄今為止隻有一顆。”
黎越洋把人送到單元樓下,又有點黏呼地提議:“要不要在小區裡散散步?”
卓曼心想,誰家好人大半夜12點還在散步,她推辭的話還沒說出口,樓上傳來聲口哨:“麻利兒點,還沒膩歪夠啊。”
不用擡頭卓曼都知道這聲音是誰,倒是黎越洋認認真真擡頭去辨認聲音來源。
卓曼這棟單元樓是個小洋房,她住在3樓,視野非常清楚,孫有儀正趴在陽台喝酒等卓曼回來呢,晚間小區内沒什麼人,自兩人出現在視野裡,孫有儀怎麼看怎麼覺得其中有一個人十分眼熟。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倆人蹲在花壇邊膩膩歪歪半天,到樓下了看樣子還要再膩會兒,生怕看到什麼親親我我的畫面,将來幾人都尴尬,孫有儀及時打斷,表明自己觀察半天的事實。
見黎越洋擡頭找到自己,還非常淡定地舉了舉杯子:“晚上好呀,黎總。”
黎越洋有些驚訝孫有儀在卓曼這裡,見卓曼也有些意外,又猜測倆人有什麼事情要談。
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現在不是正式的工作場合,黎越洋也放下了許多繁瑣的形式主義,沒有再和孫有儀多說什麼。
孫有儀隻是想讓卓曼早點上來,她今天本就是有事和卓曼商量,微信沒收到回複,晚間結束應酬幹脆直接來卓曼的住處找人,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孫有儀等了一個多小時,隻當卓曼有其他工作要忙,好不容易等到人了,前面還有興緻磕磕cp,看看卓曼得償所願,後面見她們像是沒完沒了,孫大老闆逐漸失去耐心。
孫有儀點到為止,不再當兩人的大電燈泡,轉身回客廳了。
見陽台上的人消失,黎越洋回過頭來看向卓曼:“那我先回去了。”
卓曼現在住的房子來自孫有儀公司名下,又因為孫有儀常常大半夜發癫,emo了、孤獨了都要來她這喝酒,很多時候也不需要卓曼陪她喝,卓曼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孫有儀在旁邊喝就行,因着這多年的默契,卓曼一直給她留了張進出的卡。
被熟人看到,卓曼有些别扭:“本來就沒讓你送。”
黎越洋笑,手指摩挲牽着的手:“這次在上海隻待到後天。”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其間的意思兩人都明白,她們這樣各自奔忙又身處不同城市的人,相聚的機會實在有限。
想到下一次見面又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别扭害羞都沒了,卓曼終于使了點勁反握住黎越洋的手:“你之前說,你會讓我們都得到想要的結果。”
黎越洋反應很快,笃定道:“現在依然有效。”
并不是要她再次承諾,恰恰相反,卓曼希望黎越洋可以放下一些不屬于她的責任。
卓曼搖了搖頭:“黎越洋,我們想要的結果,我也會争取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黎越洋有過很多段感情,大部分都是由别人喜歡她開始,她們天然地認為自己比黎越洋弱小,便理所當然地習慣着被照顧的角色。
黎越洋也有很多談不上多親密的朋友,之所以談不上親密,是因為她總要保留一分懷疑與距離,以此來保護自己的秩序與規則。
但卓曼不一樣,她既不索要,也不防衛,黎越洋又一次在卓曼面前感到自己的狹隘。
黎越洋想,是的,她要學會相信一個人,要放下自己的傲慢,要打開自己的固執,要勇敢、要純粹、要靜候。
黎越洋握緊卓曼的手,又覺得如此小面積的相貼不能慰藉她内心洶湧的力量,她用了點力氣,将卓曼拽入懷中。
如果詞不達意,隻有擁抱,隻有緊緊相擁。
“曼曼……”
黎越洋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已經表達過喜歡,未來又一片不可知,此時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擁抱太突然,卓曼先是驚訝,接着又覺得黎越洋身上溫暖又好聞,卓曼湊在她的耳邊使勁嗅了嗅,見她不說話,知道多半是黏呼勁兒又來了。
新時代獨立女性卓曼女士捋了捋黎總的背:“行了,真要上去了。”
她的語氣實在淡定,黎越洋氣笑了,隻好把人放開:“好。”
卓曼早就說過,黎越洋和人說話時,一雙眼睛總喜歡專心緻志地看着對方,仿佛她的眼裡都是你,給人自己很重要的錯覺,而當你确認她的眼裡确實都是你時,這種魅力是沒辦法阻擋的。
卓曼隻覺再多和她待一會兒,自己也要黏呼起來,她歎了口氣,勸慰黎越洋也勸慰自己:“好好工作,照顧好自己,希望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黎越洋點點頭,眨了眨眼:“好的,卓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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