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根莖會自動複原,沐靈忱就算将它們劃斷無數次,都像是在做無用功。
本就精疲力盡的他沒一會便氣喘籲籲。
沐靈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那些藤曼自不會如他意,不斷幹擾着沐靈忱的視線。不知為何,沐靈忱總感覺這些藤曼似乎是在看他掙紮,像是在享受捕獵的快感。
不然他實在解釋不了那些藤曼為何會放棄攻勢,反而安靜的圍到了石牆邊緣。
“啪嗒。”他手上的銀簪被一根看好戲的藤曼拍打落地。
一片片細長黑影見此停下了躊躇,烏泱泱的向沐靈忱撲去,似是要将他吞噬幹淨。
就在沐靈忱絕望之時,他懷中的鏡片掉落,鏡片閃出一道細微的光亮,那光亮照亮了一瞬石壁,讓沐靈忱瞬間回想起了解決之法。
他快速運轉靈力,不斷地聚集水珠,終于還是在那些綠植撲過來的瞬間将無數水珠灑落到石壁上。
沐靈忱的心跳幾乎提到了最快速度,隻是在看到那些根莖和綠葉上也出現了模糊的水霧,他才松了口氣。
沒一會,那些綠植便被水融化了。
“呼~”沐靈忱吐出一口濁氣,他看向角落的藤曼,“閣下想要做什麼?即不想殺我,又何必戲弄我。”
藤曼逐漸織成了人形,黑紅交織的魔氣在那人形的心口露出道紅紋。
人形藤曼走上前,似乎“盯着”他脖間的紅色印記看了會。
盡管它化作了人形,卻沒真的長出一張臉,沐靈忱隻能算猜測它真的在看他脖頸處的紅痕。
擔心它又會突然發瘋,沐靈忱隻能裝作一動不動,但心裡早将逃跑的路線想了一萬遍。
他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那人形藤曼,它再次掐住沐靈忱的脖子,就在沐靈忱準備反擊的時候,它又突然放開了手。
它似乎向地上撇了一眼,沐靈忱突然就這麼覺得,盡管那團藤蔓真的沒有長眼睛。
随後,人形藤曼就那麼消失了……
消失了?
沐靈忱一臉問号,他快速撿起地上的昆侖鏡,就要回去找楚寂,誰知就在碰上鏡片的瞬間,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白色的靴子。
他擡起頭,慢慢直起了身子。
該怎麼形容。
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身浩然正氣,幹練的戰袍随風而起,額間的抹額壓不住他眼神的淩厲,僅是立在眼前,白衣男子身上孤傲便怎麼也擋不住的散發出來。
那雙帶着柔意的眼眸就那麼靜靜看着他,沐靈忱失神片刻,他剛要開口,那白衣男子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沐靈忱眨眨眼,昆侖鏡還在他手中,仍是沒有他的倒影。
這又是做夢嗎?沐靈忱懷疑他可能病的不清。
“咔嚓咔嚓。”
手中的昆侖鏡碎片增生了無數裂隙,似乎下一刻就會碎成無數片,再也拼接不起來。
沐靈忱:“……”
他隻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敢多待,便想原路返回。
但這密室有無數個房間,沐靈忱走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起初那道石門。
越走越發覺陌生,他被藤曼拖來時根本沒有記路。這密室似乎比重陽峰都大,彎彎曲曲的轉折繞的沐靈忱頭大。
最後,他在一扇極為眼熟的石門下停下了腳步。半掩的石門下滾落着一顆金珠,沐靈忱确信地推開門,入眼确是一道站立的黑影。
他沒看太清,還以為是那藤曼人影又追了上來,急忙合上了石門。
驚魂未定,身後突響的聲音又吓了他一跳。
“别亂跑。”楚寂困倦的聲音止住了沐靈忱還想開門的手。
她按住了那道石門,将沐靈忱拉到了身後,隻是在看到他身上的劃痕時頓了片刻,“你去刑室了?”
他點點頭,“一堆藤曼把我拉到了那裡,不過我按照你那本書裡寫的把那些畫用水融了。”沐靈忱向她解釋完,又疑惑道:“可是,浮生門為什麼會有你那本書裡的刑室?”
楚寂那本寫滿刑法的厚本子他也翻過幾頁,所以記得有一種刑法是用畫作的幻想将人活活撕裂,沒想到今天真的差點讓他親身體驗一遍。
“因為那就是浮生門的書。”她說。“跟緊了。”
她拉住他的手就要轉身。
不止那一個刑室,整個地下密室除了兩個房間,那本書上的刑室幾乎都有,楚寂隻想拉着沐靈忱趕快離開。
“可是,我方才看到裡面有個人。”沐靈忱還有些猶豫。
見他不放心,楚寂轉過身,推開了那道門,順帶帶起靈氣點燃了裡面的火把。
燃燒的火把将滿地的金珠照亮,空蕩蕩的石室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奇怪,我可能看走眼了。”沐靈忱又看了幾眼,才讓楚寂又合上了石門。
“我真的看到了那些藤曼。”沐靈忱還在和楚寂講訴方才發生的一切。
“我相信你。”
不止相信,她甚至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楚寂着實看不懂她的所作所為。
沐靈忱還要開口,楚寂卻将一半的重量壓到了他的身上。
“我頭疼。”
“你又不想聽我說話。”沐靈忱還以為她又要使相同的把戲。
“這次沒騙你。”
說完,她徹底倒在了他身上。
沐靈忱沒發現,她腕間的葉紋徹底消失了蹤影……
………………
火光落下,灑滿金珠的石室内顯現出一個帶着鬼面獠牙的身影。她機械地撥動着那些金珠,一舉一動間像極了傀儡。
似是玩累了,那身影又直挺挺的像一具屍體般站回了石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