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偶然得到的攝魂陣陣法,讓她更加堅定了決心。
壓下心中的不忍,妄海再次提起了劍。
耳邊靜的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和湧流的水聲,寂離還想起身,卻像是被無形的藤曼禁锢住了身軀,動彈不得。
她一扭頭,一隻信鴿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她身側,空洞的眼睛緊緊盯着她。
真該死,她想……
…………………………
嘩嘩的水聲回蕩在耳畔,又像極了水滴滴落石壁的聲音。
沐靈忱昏沉的意識逐漸蘇醒,一滴冰涼的水珠落到他眼角,顫動的睫毛緩緩張開。
他向腰間抓去,卻沒有感應到布滿雲紋的劍柄,他慌忙坐起身,卻發現周圍的一切異常陌生。
山洞内一片潮濕,洞口被嘩嘩的流水遮擋,經過水幕的陽光異常刺眼。
祭塵劍安靜地躺在他身側。
洞中布滿了綠苔,凝聚起的水汽彙聚,将洞頂挂滿了水珠,沐靈忱的衣裳被浸濕,絲絲寒意沁入心脾。
木靈劍碎裂的聲音似是近在耳畔,沐靈忱的眼角再次浮現上血絲,一縷縷魔氣萦繞在身側,他卻像是沒有發現般,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沐靈忱隻想快速找到楚寂,他站起了身,嘗試從水幕走出去。
可一道透明的屏障蓋住了水幕,他不能前進分毫。
他的心完全靜不下來,一股巨大的恐慌籠罩在他心間。
沐靈忱撿起地上的祭塵劍就向那道結界處揮舞,卻被一道靈力拍了回去。
他重重落到地上,唇間溢出一抹血色。
擦去唇邊的血迹,見他還要起身,祭塵劍脫手而出,阻止了他。
“不要沖動,這結界雖然隻對器靈有用,但以你現在的修為還破不開,你這樣隻會傷到你自己。”一道男音從劍中傳來。
是祭塵劍的劍靈。
“你有沒有見到我的劍,它上面有雲紋刻痕。”沐他聲音沙啞,額間絲絲黑氣蔓延。
“她不是你的劍。”祭塵放低了聲音,試圖讓沐靈忱冷靜下來,“你冷靜一點,她不會有事……”
可沐靈忱根本聽不進去,他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又站起了身。
“我要去找楚寂,我要去找她。”
祭塵掃視了一眼水幕外,擔憂地說道:“這裡是法元宗的後山,外面有很多窮兇極惡的法器,就算你出去了,它們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可能找到她。”
法元宗對器生靈的掌控簡直熟練到令人發指,祭塵當初能被困到這裡,自是有原因的。
被他這句話刺激到,沐靈忱更加癫狂。
“不,不可能……”
“我要去找她……”
似是被他的聲音吸引,水幕外傳來了一聲巨響,石壁開始震動,好似什麼巨物在移動。
祭塵化作了人形,他拉住沐靈忱,想要制止他拍向水幕的動作,卻還是晚了一步。
“咔擦。”結界硬生生被震裂。
祭塵暗道不好,他擋在了沐靈忱身前。
當初他能被困在這裡,有極大的原因便是拜這女聲所賜。
“有趣,脆弱的人類?看看,這裡藏了什麼好東西,我就說有道陌生的氣息。”
慵懶的女音響起,石洞中起了回音。
女聲停頓了一瞬,變得詭異起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了祭塵身上,她笑道:“你還是這麼蠢,怎麼?外面的世界不好玩,又跑回來了?”
“你不能動他。”祭塵将沐靈忱推遠了些。
“可笑,什麼時候輪到你和本尊談條件了。”
一陣寒風吹過,祭塵被無形的力量擊出,他被打回原形,拍落在石壁上。
“楚寂?”
這聲音很是熟悉,沐靈忱有些恍惚。
那聲音沉默了會,像是消失了般。
沐靈忱向那聲音的源頭走了幾步,他的瞳孔突然倒映出了細長絲帶,那些紅色絲帶從水幕中突然出現,将他死死纏住。
“住手。”祭塵起身去攔她。
“不自量力的東西。”
劍鋒還未靠近,便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拍了出去。
紅色絲帶帶着沐靈忱退出了水幕,那無形的結界又再次結起,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知過了多久。
沐靈忱被扔到了一處草地上,柔軟的青草抵擋了一部分沖擊力。刺眼的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
如蛇般盤旋的絲帶将他圍起,沐靈忱終于意識到方才的聲音來自這血紅的絲帶。
“你怎麼知道本尊的名字?”絲帶嗅着他的氣味,緩緩說道:“怪不得,原來你是那蠢貨的主人。”
那女聲揚起了一瞬,又突然發狠道:“那你就更該死了。”
絲線迅速纏上了那細長的脖頸,将他高高吊起。
隐隐約約間,沐靈忱嗅到了一股檀香,他顧不上脖頸處的窒息感,隻是拼盡全力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這人類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想幹什麼,沒想到那蠢貨的主人是個傻子,女聲有些意外。
她嗅了嗅沐靈忱嘴間散發的那股香氣,想要把他吞吃入腹的沖動叫嚣的越發厲害。
魔氣對她來說可是個大補的東西,女聲越發興奮。
絲帶锢住了他的身體,将他的長袍劃破,在他細嫩的皮膚上勒出了血痕。
濃郁的香氣更盛了。
周圍屏氣凝神的各類法器被她的氣息影響,瑟瑟發抖,生怕被那怪物盯上,抓去進補。
正要徹底攪碎了那脆弱修士的靈骨,天邊突然響了陣陣雷聲,打斷了血紅絲帶。
僅是怔了一下,絲帶放下了獵物,癫狂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山谷。
“哈哈哈哈哈……等着吧,沈禹枝,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紅的雷雲在遠方聚集,滾滾劫雷像瀑布般從天而降。
女聲很是激動,好心情地攬起了沐靈忱,僅靠他身上的血痕汲取着魔氣。
“看在我馬上就要出去的份上,就饒你不死,待本尊血洗了這法元宗,才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