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忱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什麼意思？你要去哪？”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未幹的發梢還滴落着水珠，可楚寂卻不能幫他烘幹發絲，她甚至感受不出水滴的溫度。

“沐靈忱，我要回去了，你見過封神绫，我總有一天要找齊失散的魂魄，回到原身。”

她歎了一聲，“你知道的，我不是劍靈。”

沐靈忱不說話，隻是眼角溢處了水珠，他怕一開口，便忍不住痛哭出聲。

“别哭，我又不是死了。”

怕他真的哭出來，楚寂開玩笑道：“對了，到時候流溪把你的儲物袋從法元宗拿回來的時候，你記得把裡面的金磚換個更安全的位置。”

沐靈忱氣笑了，他撇開了楚寂的手，遠離了她。

眼前的密室很小，卻堆滿了雜物，甚至有不少空的藥瓶随意擺在地面，他撿起藥瓶，上面隻貼着“止血丹”幾個字。

掃視過地面的雜物，沐靈忱一把掀開了火把下的幹草鋪，隻見幹草堆下是一大攤的幹涸血迹，他用手指去擦那些血迹，卻發現那些血迹似乎滲入了地面，與石面融為了一體，顯然已經存在很久了。

“隻是借住？”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想。

楚寂總是有很多事瞞着他，他越想探究，她就越往後退。

沒有溫度的雙手從背後攬上了他的腰身，楚寂将頭靠在他肩上，示弱道：“那時候受了點傷，還挺嚴重的，流了很多血。”

“是挺嚴重的，不過是被一群麒麟撕裂了些皮肉，又被一個蠢和尚背刺了一下，最後又被一把蠢劍穿透了胸膛而已。”

她将從虞尚那學來的招式使了出來，挾着沐靈忱的手放到了胸前。

“這裡，當時破了個大洞，還挺疼的。”

靜谧的空間中，沐靈忱聽的心碎不已。

祭塵劍造成的傷勢根本就沒有愈合的可能，腐爛發臭氣味隻會滲進她的五髒六腑，帶着她的肉身一起慢慢腐朽。

她沒有辦法，隻能放棄肉身。

他果然心疼了，楚寂松了口氣。

“後來呢？”

沐靈忱看着她，手掌撫上了她的胸口。

“後來……我把心掏了出來，那樣就不會疼了。”

再後來，她便嘗試着走鬼修的道路，不過卻沒成功。

“你是不是在騙我。”沐靈忱多希望她說一句是。

“是我騙你的，你可不要再哭鼻子了。”

雖然她這樣說，但沐靈忱卻真的相信了她方才說的話，他抓緊了楚寂的衣領，試圖緩解逐漸困難的呼吸。

“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他像小獸般窩在楚寂懷中，楚寂抱緊了他，思索着這個問題。

“我會回來。”她将那枚令牌再次塞給了沐靈忱，“如果我沒有回來，那你就帶着這個令牌去浮生門。”

“你還記得浮生門的地下密室嗎？”

沐靈忱點點頭。

“你想知道的，裡面的人會告訴你。我若是沒有回來找你，那你就去找我。”

她這句話沐靈忱沒能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依舊點了點頭，因為無論如何，他肯定要把楚寂找回來。

楚寂明白，祭無名回來後，她若是知曉了沐靈忱的身份後，可能會猶豫。

但隻要沐靈忱出現在她面前，她肯定不會再逃避。

“還生不生氣了？”楚寂捏了捏他的臉，有些貪戀他的美色。

“不生氣了，但是以後再有男修主動貼上你，你不能像這次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楚寂不安分的手貼上他的後背，悄悄滑入了他的裡襟，四處探尋起來。

“沒有下次了。”她回道，不待沐靈忱反應過來，她堵上了沐靈忱的嘴。

“唔～”

起初他還試圖反抗幾下，發現沒什麼用後也就随了楚寂，他放松了身體，任由楚寂在他身上作亂。

扇風點火的手在他身上遊走，就是沒有實打實的動作，沐靈忱被她勾的深呼吸起來。

遊走的雙手還在往下，即将挑開他的腰帶，沐靈忱拉住了她，“等你回來，我們成親好嗎？”

楚寂一頓，隻是回道：“到時候再說吧。”

沐靈忱瞪了她一眼，她又立刻改口，“若是那時你還想和我成親，我們便成親。”

她是無所謂，就怕沐靈忱到時候不想和她一起受苦，到最後還得她把人抓回來。

“你說話算話。”

“我發誓。”

他松開了手，将手搭在了楚寂肩上，紅着臉緊咬牙關。

跳動的火把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無論二人的身影帶起多大的風都隻是撲閃了幾下，仍是□□的盡情燃燒。

楚寂瞥了眼火把，跳動的火光中似是立着一隻信鴿，她冷哼一聲，擋住了沐靈忱的身體，加重了手中的起伏。

跳動的火把這才逐漸熄滅。

………………

帶着熱意的雨水拍打在臉頰，虞尚終于是在瓢潑大雨中回過了神。

她剛站直了身體，身側穿過一道隐沒在黑袍中的身影。

那劍影飛的太快，她一時沒看清那人的模樣，隻和一道帶着寒意的雙眸對上了一瞬。

不知怎地，那人竟有些眼熟。

“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快看看你身後吧，你能不能幫我甩掉幾個人啊。”旬塵欲哭無淚，她被身後的幾人追的精疲累盡。

虞尚正要轉身，便見一群魔族的人再次和她擦肩而過，向她身後的劍影追去。

她不禁愕然，這鬼天氣還有和她一樣倒黴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