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魔魂更加得寸進尺,它如遊龍般繞着雍鳴俊挺身軀盤旋而上,紅裙明豔如火,婉轉飛舞,自後環抱住他。
“師弟。”這般場景與心底被小心藏匿萬年某個瞬間融合。
她似勾人妖魅,緊緊抱住他。眼神妖冶,眉目含情,她低喚着:“師弟,師弟……”
一聲一聲,嗓音嬌媚又痛苦。
花瓣唇張合間隻見粉嫩小舌藏在貝齒之内,馨香逸散,勾引人去品嘗一番,才能消去焚身□□。
“沉淪吧,雍鳴!”是誰在他耳畔蠱惑,窸窣切切:“她神智不清,清醒後也不會責怪你。”
對,她心性豁達,自是不會記恨。
可他,舍不得。
他什麼也不敢做,手砸在她身邊地上,碰撞出血。
疼痛使他清醒。
頭埋進她脖頸間深深嗅着獨屬于她的幽香,環抱住嬌軀,準備帶她離開。
“啊!”利齒穿透他頸間肌膚,他痛叫出聲。
方時祺又瞅見那兩顆朱砂小痣,于白皙皮膚之上生動勾人。她似是受蠱惑一般,想要張開嘴,将它們咬下。
魔魂妄圖撫上他消瘦胸膛,被雍鳴一把從背上拖拽下來。這次他掐住她脖子,力度之大似是真要将其掐死。
鳳眸嗜血暴戾,嗓音陰鸷:“你看到多少?”
“人間界書籍記錄多少,我就看到多少。”魔魂就喜歡看他因自己痛苦不堪。
這是在看它,不是看他記憶裡那個女神,也不是看方時祺。
“當然,我生而聰慧,會猜測會觀察。”
“什麼?”雍鳴明白其意後愕然。
眼底殺意竟消散不少,方時祺不明白他情緒瞬間轉變為何如此之大。
他以為它窺探到她所有記憶。它看到那她也會知道。聽它如此說,明白它和他說的不是一件事。
雍鳴定心凝神,讓因失控激跳的心平靜下去。
他差點忘記,那些記憶,它和她不可能看到。
“不然師弟你以為是什麼?”魔魂疑惑問,它觀察雍鳴神色,生怕錯漏訊息。
“穿鑿附會之言而已。”雍鳴冷哼,神态已恢複如常。
“哈哈,那證明我猜測均沒錯呢。”魔魂為自己聰慧自豪。
“如此聰慧為何不知自己來處。”論戳人心窩子,六界雍鳴第一,他開口絕對不給敵人反抗機會。
“生而不知為何生,可悲。”
被戳中痛腳,魔魂雖然惱怒但并沒有反唇相譏。
“師弟,你覺得若是能續萬年前緣,是否為六界美談?”它突然沒頭沒尾冒出這一句話。
讓雍鳴和方時祺皆錯愕。
不等他們抓住腦海一閃而過思緒反應過來,就見魔魂深情款款,它說:“雍鳴,我們結婚契吧。”
結婚契,那是其他五界叫法。
人間界稱為成婚。
盡管叫法有所不同,但參與雙方若非自願,這兩姓之好自是無法達成,反而倒似結仇。
莫說六界美談,未出二人為私密談話所畫結界都得血濺當場。
“青天白日,你可真敢妄想!”方時祺簡直被它突發奇想給氣暈。
她現在神魂被困,并不會暈厥。但胸口沉悶,似是在悶痛。無心痛甚。她憤怒瞅着雍鳴胸口,心在那裡呢。
隻見他面若寒冰,一派靜肅,絕不是傷心模樣。
“師弟?”魔魂見其不語似在出神,開口喚他。
它脖頸子雖然還在雍鳴手中,但它還是試圖挑釁:“你高興傻了麼?”
人記憶最深莫不是摯愛和死敵麼,做不成摯愛,能時常戳他心窩子讓他對自己咬牙切齒也是一種牢記方式。
“我看是你瘋癫。”方時祺感覺掐住脖頸之力慢慢加重。
就雍鳴那清心寡欲破落樣,喝口清水就能活,你看他這身堅硬骨骼,哪一塊像是蘊藏柔情模樣,來安放你纏綿情愛!
“師弟!”魔魂漸漸窒息,聲音從喉間吃力劈出:“我若魂死,時祺亦不可活!”
雍鳴胸口悶痛欲裂,他面對虎視眈眈窺伺他破綻的魔魂以及神魂深處的她。知自己不能示弱,隻能忍耐。
結婚契,萬年之前他是有機會和資格的,隻是,他早已親口拒絕。
後悔麼?
悔!
悔到夜不能寐,思念若狂。
隻是他不悔自己拒絕徹底,而是當初沒有發現她情根深重。
早知如此,應該早早離去,而不是貪戀她溫柔遲遲不走,緻她隕落。
“切勿白日做夢!”雍鳴法随心動,身影消失,有些狼狽落荒而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