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念越纏綿,越念越歡喜,最後猖狂大笑。
方時祺不解盯着它,提醒:“我叫方時祺。”
魔魂并不改正,收起契約,聲音魅惑,它說:“時祺,讓我助你……永生……康健。”
那團黑色邪惡氣團,生着一雙妖媚花瓣眼,在方時祺十七歲生日這天,成為她身體一部分。
“不!”方時祺看到這裡深覺自己愚蠢可笑,魔魂從頭到尾所說都是永生,神魂永生。與她目标并不一緻。
這個虛僞騙子。
時祺,讓我助你永生。
識海深處,方時祺蓦然睜開雙瞳。眸内清明堅定,一片坦然,她堅定說:“我不需要你這種幫助!”
一團微弱魔氣團飄蕩在識海,腥紅花瓣眼瞳,失去往日妖冶光彩,悲怆凄迷,奄奄一息與她對視。
“你醒的真是時候。”魔魂悲咽道,聲音凄傷。
方時祺剛沖破桎梏清醒還不知發生何事,見它這般難過,很是不解。
自春夜認識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它深切悲傷,似乎想,死去。
這與魔魂求生念想相悖。體貼性格夾雜好奇心,她問“你為何傷心?”
魔魂不回答,身形顫抖,眼瞳幽深,盯着她。
它十分痛苦異常,也不難猜測原因為誰。之前它磨刀霍霍,逼迫雍鳴結婚契,不知進行到何種地步。
“看來雍鳴如今成功了?”她猜測。
身體潰敗暈厥。它受創蜷縮在此,肯定是雍鳴有所行動。
“不曾。”魔魂打破她幻想。
“事實可不是如此。”方時祺認定它隻是強撐,維護自己最後那點可憐自尊心。
原本空洞心口,竟然憑空生出一朵妖異血蓮。蓮花晶瑩剔透,神聖瑩白。花瓣内鮮血湧動,濃稠血液像是粘黏在片片花瓣内,又像是從根莖湧出。
邪惡又聖潔。
妖異又純粹。
這般詭異融合,看着并不像是淨化之物。倒像是生來蠱惑人心的。可它淨化之力不斷向身體各處散發,修複神魂。
“這是什麼?”她見識短淺隻能問魔魂。
“不知道。”
它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真不知道,不願透漏。
血蓮懸在心口,滲透輻射神魂,出現在識海,它飄至一人一魔中間,似在疑惑打量。
看看神魂哀痛欲死的魔,瞅瞅神魂新生的人。
兩個神魂随着它動作移動,兩雙花瓣眼眸不期而遇。
對視。
一雙清正倔強,一雙哀戚悲迷。
魔魂強迫自己壓制那股噬心之感,想到雍鳴最後那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冰冷眼神。仿佛看一個死物一樣看着它,十分不甘。
雍鳴,你該眷戀,不是厭惡,你這樣讓魔傷透了心,真的。
你這個詭詐騙子!
方時祺攤開手掌,詭秘血蓮飄至她掌心,停落。湧動血液似是它在呼吸,它搏動着,溫暖有力,赤誠真摯。仿佛,掌心内不是一朵蓮花,是一顆怦然跳動真心。
雪蓮僅僅停留片刻飛向魔魂。
魔魂腥紅眼瞳冷然看着它。它怪異美麗,血色外殼内,散發無限愛意。生挖一顆人心,估計就是如此。血脈掙紮,跳躍,鮮血噴濺,流洩包裹,滾燙黏膩。
雙手将它捧住,卑微,委屈,小心翼翼。捧到那人眼前,虔誠期待他看一眼。
他嫌棄肮髒!
因此情此愛是在鮮血上生根發芽,以掠奪為手段,竊取來。
“你可願意化作我修複養料?”魔魂低語,引誘着它繼續靠近。誘惑着:“化為此副身軀心髒,讓我們共生。”
血蓮湊近,像是被魔竊竊私語蠱惑。
當魔魂驅動魔氣抓它時,它卻突然迸發出烈火,擊退魔魂。
消失。
下一刻,懸挂回空落心口。妖美詭異,靜靜燒灼。
一人一魔無聲呆愣。
當意識到雪蓮是在燃燒軀殼時候,急奔向它。
雍鳴抱緊她脆弱不堪一擊身軀,輕輕撥開面上頭發,望着她灰白面容。眸深若海,缱绻眷戀,仿若懷抱至寶。
昆侖血蓮入體,散發淨化之力,暫緩邪惡魔氣侵蝕,不讓身體繼續潰敗。
僅此。
它像是遇到什麼阻礙,停滞運轉,沒有繼續發揮它傳說中可淨化萬物強悍能力。
這種情況讓雍鳴感到不安,他神識掃過她身軀,向内探看。發現不僅無法查看她神魂情況,反而被一股灼熱火焰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