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在她期待孕育生命時,他就該讓魔醫施法斷絕自己子嗣。
這是他此生最後悔之事,為止付出慘痛代價,至今未能補償。
哼!
寒晶,你出來,我倒要問問你,他這雙眼睛,盯着我時,不是仇恨就是漠然,宛若看卑賤蝼蟻一樣,嫌惡至極,哪裡像我!
你這個騙子,寒晶!
你總是騙我!
寒離勾起薄唇,森邪一笑。指着跪拜八人對眉染寒色兒子說:“阿佑,他們一齊向為父谏言,讓為父拿出生父威嚴狠狠懲罰你。”
八位長老面色齊齊一黑,語塞望向魔神。君上,您都這樣了,還死不承認,過分偏袒縱容魔君!您這樣作弄下屬有意思麼!
隻見他笑容幽邪詭異,似嘲諷似不信,又對雍鳴說:“為父記得曾教導你,阿佑,立威,要殺到他們膽寒才見成效。”
衆魔聞言,面目慘白一片,懼怕瑟縮。
寒離玄色袍服,陰冷絲滑。金線繡出朱雀紋樣飛翔在上,華貴無雙,栩栩如生。因穿着之人邪肆不羁,衣飾貴氣不顯,隻覺肅殺。
雲袖冷酷一揮,飛卷無限殺機。
炎霄應主人召喚,焚盡鍋内菜粥。湛森森長劍化作秀氣精緻匕首,裹挾冷迫劍意飛至雍鳴身前。
寒離第一次教雍鳴殺魔時,炎霄就幻作這般小巧輕便樣子。那時他是稚童,病弱欲死,根本拿不起什麼大件兵器。心軟敏感,不願殺魔。
他拒絕。
如今,萬年已過,他早成年,明辨是非曲直,不屑握住魔劍屠戮。
大手虛抓,握緊滴星,雍鳴揮劍一擊将炎霄逼退。
巍巍神威随之鋪掃碾過衆魔。
八位長老抵不住澎湃神力壓制,雙膝崩碎。神魂受到重創,生生嘔出一大口魔血,栽趴在地。
滴星出,萬妖伏。平戰亂,定山河。浩瀚威勢,令群妖感知喪膽,不降着死絕。殺伐果斷,悍勇殘酷,乃是當年萬妖之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無謂氣魄。
身影寂寂,霧霭缥缈裹身。雍鳴孑然一身,踏入紛亂妖界。憑借一腔孤勇與高深術法,蕩平妖界千萬年内亂。已保妖界萬年太平。
成就此番霸業時,他才堪堪千歲。
繼昆侖時祺千歲成神震驚六界後,雍鳴千歲壽齡坐穩一界之主,締造又一不可逾越神話。
自此,妖王雍鳴六界皆知。
鼎盛時期妖王雍鳴實力據傳與戰神鴻騰不相上下。
魔神不受神明威壓影響,分毫未傷。長老們深深意識到,魔君雍鳴神魂創傷已經痊愈,恐怕已然恢複鼎盛神力。萬年磨砺,實力甚至更盛往昔。魔界除去他生父魔神再無他敵手。
這對父子,沒有一個好對付,皆是令魔聞風喪膽之徒,讓魔又懼又怕。
魔神殘虐,雍鳴神君亦不遑多讓。霹靂手段,厲雷風行,一點不遜其父。魔界想要憑借武力降服恐怕不能。可一旦雍鳴不為魔界所用,他就隻能去死。
魔君身兼三界,心不歸順,留着何用。隻會阻礙魔界問鼎至尊之路。
八位長老,暗自對視,交換一番眼神,更加堅定除去雍鳴決心,絕對不留後患。
站在實力巅峰,雍鳴與寒離不需要揣測手下敗将心之所想。任何陰謀算計,不敵一劍橫掃更有說服力,震懾人心。
更寒露重,夜色漸深,人間界秋夜冷涼微寒,冰漉漉地。空氣裡夾雜着桂花清香,湧入肺腑,讓群魔神魂為止一清,舒暢不已。
跪地衆魔卻不敢大口貪婪呼吸沁人幽香,以求慰藉。因,兩道颀長對立身影間劍拔弩張氣勢越演越烈,緊繃之勢攀至巅峰,呈現迸潰之勢。恐怕不小心得罪其一,殃及池魚。
從傍晚魔儀仗隊獨自返回,未能成功帶來新娘,反而弄丢魔君時候,衆魔便知今夜必有一戰。魔神從傍晚等至深夜,怎能隻是魔君一個解釋。
魔神脾氣暴躁,陰晴不定,讓魔琢磨不透,最煩聽魔啰嗦。他隻看結果。
不管是老子教訓兒子,還是兒子反抗老子,神之對決,他們這群小喽喽,均插不上手。沒看見八位長老都被震傷。唯願二位垂憐,顧念一下他們,收着點神威。
這父子倆,身份貴重,修為高深,兩人鬥法,往大處想是四界戰事,往小處說是兩人家事。若是尋常父子不睦,有溫和體貼母親在中緩和,恐難僵立至此。
衆魔心底,忍不住想到傳說中那位洛水神女,據說她良善可親,不知從魔神手底解救出多少魔命。可惜,那些魔後來都死在昆侖之戰。被妖神時祺一劍擊碎。魔魂都未留下一條。
而妖神時祺正是魔君心頭摯愛,因昆侖之戰隕落。魔神魔君父子倆,這才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哎……
這父子倆方方面面都很像,連深愛女神都一樣。
可魔君既然深愛妖神,為何又要娶人間界女郎。還要做人上門女婿,平白折騰他們這些下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