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他容貌酷似羲皇。僅憑他身負神魔血脈并未夭折,就值得被囚禁在此。”
頓一下,猙獰之色爬上臉龐,大而明亮的漆黑瞳仁,無比認真望着她。
“更何況,這張臉再次成為您心頭所愛。他若走了,我拿什麼留住您。”
時祺驚訝他連雍鳴身份都一清二楚。
相信今日若不除掉山然,即使他們僥幸逃走,他不日便會攻上昆侖。
雍鳴身份一旦曝光,必将引來魔神。
屆時昆侖将成戰場,不得安甯。
“我勸您最好不要自戕,難留全屍。”山然提醒。
命都沒了,誰還在意屍骨如何。時祺冷笑。
山然仿似她腹中蛔蟲,說:“您之神魂,冥神恐怕不敢收。”
“不說六界聞風而動,僅是冥界十萬惡鬼受您蠱惑,也将生靈塗炭。”
“不過……陛下放心,您之消息,傳不出妖神城。隻需束手就擒,還能免去連累他人。”
時祺心梗。
師傅講,蝼蟻尚且偷生,人隻有活下去才能看到結果。
不錯,她今日怕要活着看雍鳴死,看自己戰死。
她問沉默半天的蒼:“這隻人猿也是娲皇愛寵?”
愛寵?
她竟拿來稱呼一隻上古大妖。
蒼,僵硬抿唇,一字一字,說:“陛下不愛它。”
很好,他表明自己觀點,時祺也聽到答案。
人猿确是娲皇寵物。
她忽然覺得這位曾經天地共主十分悲哀,身邊大妖小妖全在算計她。
難怪這些年傲慢如神界,都不敢冒然對妖界出兵,原是娲皇舊居,道法高深妖修比比皆是。
她今日倒黴一次遇見兩位。
“這讓我很為難,”她斟酌詞句,開口:“要不二位,一較高下,赢了自然享有我歸屬權。”
蒼怒視:“您當自己是什麼?”
貨物麼?
時祺攤手,答。:利用價值極高階下囚。”
蒼渾氣白一張豔麗臉龐,傷口血似乎流的更快了。
時祺好心,見二妖半晌不言。
遂道:“不然,你們入贅給我?”
她表明底線:“當然,我目前喜愛雍鳴居多,你們若要名分,隻能在他之下。”
山然與蒼,一言難盡看向她。
仿似完全不認識她一樣。
其實,他們本來同時祺也不熟悉。
蒼怒不可遏:“您居然願與一隻下賤魔雙修?”
時祺無語,她翻個白眼:“你又高貴在哪裡?不雙修,你們囚禁我作甚?”
“您以為是留着您血肉慢慢食用?”蒼咬牙。
想到自身會被片成魚脍一般,時祺不悅。
不然呢,他們究竟目的何在?
若以人蛇後裔名頭征戰六界,未免生靈塗炭,她隻能自裁。
她将雍鳴收進山河社稷圖。
“其實還有更溫和解決方法……”
話說一半,她停住,突然皺眉沉思起來。
群妖靜寂,屏息等她下文。
時間如水,默默流逝。
算算時辰,當下乃是皓月當空之時。
可怨念惡意籠罩在妖神城上空,日夜在此早失去界定。
山然身後那群妖族漸漸失去耐心,焦躁難安。
“大王,”有妖冒死湊到山然身前,谄媚道:“您在等什麼,為何不直接将這條……”
他确實該死,話語未完,已在山然手下化作齑粉。
群妖膽寒,驚吓後退。
狂躁卻難消。
時祺身軀騰至半空,俯視山然。
“我有疑惑,請教妖王。”
山然看一眼飛至時祺身後蒼,譏笑:“陛下請講。”
“典籍所載娲皇壽終隕落可有錯誤?”
“不實。”
“為何?”
“臣不知,”山然問蒼:“蒼近身服侍在側,或許更清楚。”
時祺側頭看向蒼。
蒼……
“是您最愛的羲,背叛了您。”
羲,羲皇。
上任天地共主。
時祺對他依舊陌生。
時間久遠,遠在上古。衆多典籍或因避諱,或許流失。
有關二位陛下記載,少之又少。
“你們,不要打啞謎,”時祺眯起花瓣眼瞳。
她青澀卻也鮮活。
明媚卻又莽撞。
原有五分相似神貌,與記憶裡那張神顔,因她形态越發不像。
可山然與蒼心内明白,紅梅清香獨屬于娲皇。
這是最有力佐證。
雖然,他們曾無數次在羲身上也嗅到那股神聖氣息。
一想到羲,二妖不約而同冷下臉來,浮現濃濃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