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文走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大概是因為她的原因,許博文的房間看起來空蕩蕩的少了很多東西,估計是提前都搬走了,為了顯得空間幹淨也大點。
總之看起來很是整潔,跟住酒店标房似的。
許晴奧整理着東西,等把需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身上就又起了一層汗了,
她出去打了水,簡單的沾了些水擦了擦了身體,又換了件衣服穿上。
許博文應該是又去忙了,院子裡就她一個人。
許晴奧蹲在地上洗着衣服,住在别人的家裡總不是長久之計,她準備等會去看看她家能不能今晚就收拾個地方住。
等到把自己收拾好了,許晴奧就出了門,憑着記憶力的方向,她很快就找到了她許久未回的家。
索性現在這個時間點沒人在外面閑逛,許晴奧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家。
老房子跟周圍新建的房子形成鮮明對比,老舊的紋路,有些許生鏽的門,磚縫裡生出的雜草,無不彰顯着這是間許久無人居住的房子了。
許晴奧從包中掏出鑰匙,因為門鎖生鏽,她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才将鐵門給打開,推開門,她便被一片綠色晃得頭暈。
許久沒人打理的院子,早已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雜草,連通往房間的石闆路都被荒草壓的看不出來,綠油油的一片。
幸好許晴奧早有準備,拿着從許博文家裡拿來的鐮刀,慢慢把通往房間的一條小路給清理了出來。
把割碎的雜草随手丢到一邊,推開充滿灰塵的房間門,客廳裡好似剛走時那樣,東西都放在原地,沙發上的褶皺就像是主人家剛坐起身了一樣。
唯一有變化的,也隻有開裂的牆皮,地上的灰塵,和結滿了蜘蛛網的大大小小的角落了。
她靜靜凝視着,客廳裡挂着的那張全家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臉,充滿了朝氣,就連小女孩稚嫩的小臉上,也都是幸福的笑。
又接連推開其他的幾間屋門,一切猶如往常。
在她下定決心不願再回到這傷心地時,有其他的人比她更早的就抛棄了這裡。
許晴奧收回目光,拿起牆角的掃帚,開始打掃起了房間來。
一忙便是忙了好久。
日暮西下,她看着連一半都沒打掃好的房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剛想洗個手和臉,卻發現因為長久沒人住和繳費,連水電都徹底停了。
許晴奧隻好随意擦了擦,髒着手和臉就準備回去。
一沓沓的荒草堆在院裡,一抹更青翠的綠色緩緩鑽出來。
剛要關門的許晴奧驚訝的“诶”了下。
那是一條通身翠綠的蛇,在光下更顯光滑和清透的綠,許晴奧莫名的就想,它摸起來肯定又涼又滑。
“你在這裡住嗎?”
一條蛇自然不可能回應她,但那條蛇黝黑的瞳盯着她吐着信子時,她又覺得像是被人看着似的。
“從今以後這裡是我住的地方,你最好搬個家。”
那條翠綠的蛇仿佛聽懂了,又是吐吐信子,一瞬也不曾回頭的離開了。
“真乖啊。”許晴奧感慨,鎖上了大門,暫時離開了這個她今後要住着的家。
晚餐時,見到許博文的父母又免不了一頓客套。兩家的親戚關系算起來已經有好幾代那麼遠了,隻是許晴奧和許博文從小一起長大,許博文天生的就把她當妹妹來看待。
兩家小孩的走動,這才使兩家的關系稍微近了些。
随着這幾年許晴奧一家的離開,這關系便自然的又淡了。
許博文的父親,也是宜家村的村支書,叫做許正民。
許正民看起來和記憶中的伯伯差不多,皺紋爬上了他的臉,許是因為身為領導者的原因,又稍添了些嚴肅。
他不容拒絕的道:
“晴奧,既然回來了就多待一段時間再走,明天你們文叔下葬,你跟着博文一塊磕幾個頭就行,也算是給他撐個場面。”
文叔是幾十年前來到這個村子的,他不跟人接觸,隻在山上住 ,平常隻有跟村民們換糧食才會下來村子裡。
幾天前村子裡有人突然說文叔死了,一群人去林子裡找,這才發現文叔果然已經死了好幾天了,于是便商量着一起給這個異鄉人辦個葬禮。
宜山村有個規定,辦葬禮得湊夠至少十個年輕人來辦,為的是讓逝去的人記住這些年輕人,以後在下面好幫襯着。
許博文随口跟許晴奧提起時,她就突然的決定要回來,她這樣性格的人,根本在飛速發展的大城市裡活不下去的。
“好的伯伯。”她點點頭。
吃完飯,許博文來找她,給她帶了半個清脆熟透了的西瓜。
插上勺子,許博文笑着遞給她。
“回來剛從地裡摘的,嘗嘗,還拿泉水冰了一會呢。”
風扇嘎吱嘎吱的響着,許晴奧嘗了一口,村子裡的西瓜确實又甜又脆,像是一下子吹了涼爽的風似的,讓人神清氣爽。
“很好吃,謝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