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你大了兩歲,不用一直叫我哥。”許博文無奈道。
許晴奧隻好笑笑卻沒搭話,隻是悶頭吃起了西瓜來。
看着她埋頭吃着西瓜,許博文想了想又道:“明天早上六點得起來,我們男的擡着棺,你到時候記得穿黑色或者白色衣服,跟在我們身後就行了。等到了中午村口搭起棚子,就在那吃個飯。”
“好。”許晴奧認真的點點頭,看着許博文沒有要走的意思,沒話找話的問:“明天我幫着一起做水席?”
“你剛回來在家歇着就行了,都不用你幹。那……沒事了我就走了,你吃完西瓜早點睡,我明天叫你。”
“對了,晚上鎖好門。”
許博文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走了。
看着他背對着她露出後背汗濕的白短袖,許晴奧又看了看牆頂的風扇,有這麼熱嗎?
……
天還蒙着一層灰霧時,許晴奧是先被雞叫聲吵醒的。
農村的雞往往起得很早來打鳴,聲音嘹亮,加上猛一換了新環境,睡的地方還是許博文的房間,這導緻許晴奧一晚上都睡得不是很踏實,反反複複醒了很多次,雞一叫起來她就立刻清醒了。
出門刷牙洗臉得去院裡,許晴奧不想打擾别人,就靜靜的躺在床上玩手機,順便回幾條消息。
等到了六點,她隐隐聽見了幾個人的交談聲,等院裡稍微安靜了會,許博文就敲響了她的房間。
“晴奧,該起來了。”
她答應了聲,又靜靜坐了會,這才裝作剛睡醒一樣,看起來睡眼惺忪的來院裡刷牙洗臉了。
“等忙完就八九點的樣子,到時你再回來睡會。”許博文很是溫柔的看着她。
“嗯嗯。”
許晴奧點點頭,末了又露出一個笑臉。
……
清晨的山上霧氣缭繞,離得遠了就隻能看清淺淡的幾個人影。
文叔是壽終就寝,且村子裡并沒有關系深切的人,因此隊伍裡并沒有多悲痛的氣氛,隻是随着擡棺木的人不斷的往前走着。
等到了地點,年輕男人開始放棺木,其餘人開始假哭的哭,燒紙的燒紙。等全部下葬好,許晴奧跟随着其他幾個年輕的許家人一起拜了拜墳,磕了幾個頭。
這樣,一切便都結束了。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往山下去,此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霧氣也淡了許多。
走到一半,許博文突然道:“手機忘拿了。”
他臉色有點紅,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連這種重要的随身物品都能忘記拿。
“我去幫你拿,具體放到哪了?”
許晴奧認真的問,反正現在整個村子就屬她最清閑了。
“你一個人上去害怕嗎?”許博文有點猶豫。
“為什麼會害怕?”
女孩的臉看起來很疑惑,似乎确實不明白隻是去拿手機這事為什麼要害怕。
看她的樣子不似作假,許博文說了說手機最後放置的位置。
最終,其他人都下了山,許晴奧一個人又重新踏上了上山的路。
這時的山上,正是一天最美的時候,清新的空氣,适宜的溫度,帶着點霧氣的樹,偶爾有幾片葉上,露珠緩慢滑落。
如畫的太陽徹底從雲裡出來,豔紅的,又鍍着一層金。安安靜靜的,無人打擾的路上,許晴奧哼着歌,像隻輕快的小鳥,往山上走去了。
越走越近,一抹青色卻比隆起的土包先走進她的視野裡。
許晴奧越走越慢,直至走到美男子一樣的男人面前,和他一起望着那小小的隆起的的土包。
供奉的祭品旁邊,放着的就是許博文的手機,估計是他擺完水果又去擡其他東西時順手放到那就忘了。
許晴奧走過去,先把手機拿走揣進兜裡,旁邊的長卷發男人依舊僵硬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晴奧準備走時又看了眼一直盯着地面發呆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他:“你是餓了嗎?”
許博文說過,他是沒有親人的流浪者。
女孩低頭去翻翻兜裡,找了半天卻隻翻出了一小袋鱿魚幹來。
那是她買了一袋沒吃完順手放進去的,風幹的鱿魚幹又解饞又耐吃,是她最常吃的一款零食。
“你先吃着墊墊肚子,這些貢品你至少等這柱香燃盡再吃可以吧?”許晴奧看着他波瀾無波的臉,又解釋說:“文叔還沒吃完呢,尊重一下逝者。你先晚吃一會,先吃着這鱿魚幹吧,挺頂餓的。”
穿着青衫的長發男人似乎這時才回過神,黑瞳有了焦距,他緩緩的動了動身體,這才覺察出身旁的人和手裡的東西。
男人轉身,看了眼就站在他旁邊望着他的白衣女孩,又看了眼手裡不知何時被塞的鱿魚幹,神情有點迷糊。
他是不是世界上第一條吃上大海裡鱿魚的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