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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濃稠的月光照耀在湖水中,泛着粼粼波光。
一小隊人穿過陰森的叢林,來到警界區域。
透過變異株封鎖的大門,高樓上燈火通明。
“真是有趣,有些人在兵營混不下去,就來這種荒山野嶺稱猴子,當大王。”
“你可别說,惡魔區的人過得可好了,哪裡像咱們,吃力不讨好。”
“最近張啟升升上去後,我們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前方的戰士扭過頭來,做了個“噓”的動作,整個隊伍裡就噤了聲。
在兵營裡,這些議論多如過江之鲫,不時還聽到關于科學院的消息,比如什麼人造基因的謠言,或者是甯熾,有人又不甘心的嘀咕道:“真是不把别人的命當命,不過就一個科學家的的事情,至于調配那麼多人手嗎,我看就是上面的大題小做,存心想給我們找點事做。”
“安靜,”嚴烈發聲。
那個說話的完種一愣,對方的眼神中帶着警告:“并不是人家需要我們,而是軍部需要這位科學家,他的各項成果一旦通過大腦電波被惡魔區竊取,那是多大的損失你能明白嗎,再讓我聽到這些喪氣話,你就原地滾回C組!”
C組是嚴烈的兵團,那人以為能夠仗着嚴烈在小隊裡作威作福,但率先給他下馬威卻是自家隊長,一時又羞又怒,低下了頭。
消停下去了,嚴烈便簡要的分布戰署。
“目前可以鎖定,這塊區域就是張教授被囚禁的地方,”嚴烈拿出檢測儀,環狀的基因網圖落在半空中。
他指了指标紅的區域,道:“如果到達這裡的話,或許要轉過三個安全通道,越過十道紅外線盲區,當然,我對于各位的能力是非常放心的,但是,你們需要注意的是,一定一定不能進入到這個地方。”
所有人望向他手指的地方。
圖上的視野就屬一大塊紅和灰色最為顯眼,那塊灰色被标記重點,顯然是賦予了極為重要的意義,嚴烈的目光陡然變的犀利:“這個地方,不僅是我們的禁區,還是野獾們的重軍機構,說不定還沒邁進去一步,就會被紅外線打成篩子,我就強調一遍,如果進去後,會有什麼後果,得自己擔責,你們應該清楚吧。”
有時候出行任務,比如市區變異株出沒,遇到這種事,先是警方出動,或者聯系變異株專員,他們抓到這些變異株後,并不會将他們收監或者是關押在秘密基地,而是送入一種名為變異株粉碎站的地方。
對于人類來說,變異株沒了活體特征,他們不屬于任何一種怪物,他們的出現隻會擾亂社會的安定,所以,他們是世界的垃圾。
甯熾曾經見過粉碎機粉碎活體的樣子,扔進去後怪物先是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然後腸子和肌膚在機器的特殊轉動下爆開,變成一灘液體。
而嚴烈說的禁地,其實和這種地方異曲同工。
那同樣是一個名叫地獄的地方。
夜晚八點。
一撥人踉踉跄跄的走近大樓。
幾名變異株男人握着槍,冷峻道:“哪裡來的?”
“我們可是你們頭兒請來的客人,請你放尊重點。”
打頭的男人提着酒瓶子,他湊近那些綠皮男人,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臉,打了個酒嗝,笑道:“又是些綠皮野豬,你們警務處是沒人了嗎,讓你們頂上。”
變異株并非沒有思想,恰好相反,由于異化,導緻他們比常人更加敏感的頭腦,眼前變異株臉色猙獰,眼珠子怒瞪着他們,他狠狠的握着槍,手指更是在槍口的位置似撥又不撥的樣子。
男人見狀,不僅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卡“啪”的甩在他的臉上,“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變異株接過來檢查一番,一輛黑色的電車緩緩往大樓開來,他擡眼瞅了幾下,這一會功夫,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大叫聲。
“抓住他!”
“抓住他們!”
幾個黑色制服的人匆匆跟在這輛車後面,幾個變異株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那輛車徑直從門欄裡闖入,直通向對面的高樓大廈。
所幸的是,車輛撞上了銅制的門欄,前面的擋風玻璃報廢壓癟,那些黑制服的人招着手嚷嚷道:“快來啊,愣着幹嘛?”
“媽的,幾個廢物,和機器有什麼分别?”
那是在不久之前,曾随意出入在此地的供屋,幾個變異株似乎認出了他們,拿着槍掃射。
那個還拿着黑卡的變異株還在猶豫,可等他再次回頭時,對面那幾個嚣張的男人早已消失在視線之外。
樓道C出口,甯熾等人從樓梯而上,進入監視區。
“嚴烈給我們三分鐘的時間,必須在這三分鐘之内,摸到張教授的監控室。”
其餘人跟随着他,林煜很有閑心的邊跑邊道:“哥哥剛才表演的真好。”
“是嗎?”
說起來,甯熾以前往返惡魔區時經常能碰到越境的人,多半是一些不怕死的偷渡人,他撓撓頭:“大概是見得多了,表演天賦初具雛形吧。”
越過轉角,遇到一個正在巡邏的變異株,兩方一瞪眼,幾人拿起沖鋒槍掃射,那變異株轉了轉眼珠,迎着沖鋒槍,伸出利爪朝他們襲來。
近身搏鬥甯熾病沒有太大優勢,在他剛收起槍,身旁的人如一陣風似的奔出,伸出手掌,快如疾風般掐住了變異株的脖子。
變異株在他手上不住掙動身體,青筋爆滿了整張焦青的臉,林煜的眼神卻堅毅的吓人,他屏息凝神,用手扣住對方的脖頸,另一隻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如同囊中取物般,伸進裡面攪弄。
他做的如此氣定神閑,仿佛對方不是個力氣超于常人的變異株,而是一隻丞待解剖的小白兔。
漆黑的走廊上連呼吸聲也無,少年黑色筆挺的身材越發修飾的挺括,墨色的碎發,背對着人,有種說不出的陌生冷漠。
時間都仿佛在此刻靜止了,過不久,他拿出兩根手指時,一根血絲完好無損的從變異株體内剝落。
三滴血濺在了少年如玉的脖頸上,他扭過頭,掃了眼十幾名目瞪口呆的戰士,再放開變異株時,對方軟塌着身子倒在地上,死前維持着恐懼。
甯熾瞧得毛骨悚然,仿佛那鑽心的疼痛也落在自己身上。
差點忘了,這位可是獵殺了近三千頭變異株的人,真是術業有專攻,還是得怪物才能殺了怪物啊。
林煜一副求獎勵的眼神,戴着手套的手把玩着那血絲,根本沒理會旁人觸目驚心的眼神。
可下一刻,甯熾就道:“快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