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和系統默契的同時啊了一聲。
系統不可置信:【你原來是個海王!】
陸淵不懂海王是什麼意思,但是從系統的表情來看,算不上什麼好詞。
他想了想,遲疑道:“不能吧。”
他跟沈循安又不是很熟。
做夢喊張茶福的可能性都比喊沈循安大。
陵川渡:“你是說本座騙你?”他唇角下壓,很明顯是發怒的前兆。
陸淵沒料到這個祖宗怎麼看上去又不開心了,現在連質疑一下都不行了麼?
他簡直覺得陵川渡這一百年變得有點無理取鬧。
但是為了自己的清白,陸淵還想堅持一下,“會不會是聽錯了。”
陵川渡不耐煩地将茶盞扔回桌上,“你昨晚喊得師弟不是沈循安還能是誰,總不能是其他那些推你出來指望你去送死的廢物吧。”
陸淵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就說昨天怎麼做夢回到小時候,身側年幼的師弟卻冷得跟話本裡面的鬼似的。
原來是大号的現在的本尊。
陵川渡在得到貌似肯定的回答之後,不悅的氣息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你們自诩正道說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這又是哪到哪,陸淵發現自己死了一回之後,就徹底跟不上陵川渡的腦回路了。
系統悄悄在背後提醒了一下他的人設:【宿主你忘記你喜歡蕭景春了麼?】
陸淵撓了撓鼻子:“……這是個誤會。”
他風評慘遭被害,但更可悲的是現在說什麼話聽着都像狡辯。
陵川渡嗤笑了一聲,“你跟本座解釋什麼。”
不是你一幅興師問罪的樣子麼!
陸淵一口惡氣上不去下不來,最後憋屈地撈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
陵川渡神情莫測地收回想阻止陸淵動作的手,“那是我的杯子。”
陸淵僵住,默默地将杯子放回原位。
陵川渡的表情更加變幻莫測,這個人莫不是真是個傻子。
他之前知曉此人跑進百域魔疆為了一株草藥,還道他是膽子大,現在看起來他是沒有腦子。
但是林绛雪特意把他安排進了鹧鸪夢,必然有她的道理,隻怕他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昨夜陵川渡就沒有動殺心,現在更不可能殺他。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被陵川渡誤以為背負某種使命,實際上鹹魚一條的陸淵,正被茶水苦得臉皺在一起。
他又随手拿起幾塊點心吃了起來,試圖沖淡嘴裡的味道。
陵川渡盯着他看了半天,真心實意地誇獎他:“你的心真大。”
在這片領域未知,危險不明的地方,這個人不僅睡得好,吃得香,簡直就像是來這遊山玩水的一樣。
莫名其妙獲得誇獎的陸淵認真地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不走麼?”
雖然決心想徹底擺脫上輩子忙得腳不離地的身份,但是仇該報還是要報,算是給前世的陸首座一個交代。
陵川渡:“去哪?”
陸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來度假的麼?”
當然是出去找線索了,要是瘟疫爆發,他倆一起死在秘境裡面算什麼事。
房間空氣頓時下降了一個度,陵川渡一臉你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
陸淵眼皮一跳,連忙幾步上前,按住陵川渡的肩膀,順便贈送了一個捏肩服務,“您老坐好,我一個人查就行,您吃好喝好睡好。”
陵川渡抓住陸淵在自己肩膀作亂的手,“本座幹什麼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陸淵好脾氣地說:“是是是。”
鹧鸪夢運行自有它的邏輯,本來陵川渡可以靠神識搜尋整個王府,來獲取信息,但在秘境中,神識仿佛受到了阻塞,探出去宛若鬼打牆一般。
修為在這個幻境裡,被大幅度地削弱了。
陵川渡便随口問了一句:“你想怎麼查?”
陸淵沉默了一會,不久之前,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才在他腦海裡蘇醒。
原主不良于行,晚上出去調查還能不被發現,白天若是突然頻頻出門必會遭到懷疑。
但是他不得不去搜集線索,好消息是這種傭人多的地方,小道消息越多。
在鳳池宗聽了很久八卦的陸淵對此頗有心得。
陸淵微微一笑:“聽牆角。”
陵川渡把目光放到陸淵臉上,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陸淵口齒清晰地回答:“聽牆角。”
陵川渡神色由茫然轉向發飙也就是那麼一瞬間,他怒喝道:“你……”敢讓本座去偷聽!
陸淵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他偏頭看了看窗紙外面侍女的投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剛剛散漫的态度不見了,警惕中帶着些許不悅地望着陵川渡。
陵川渡瞬間覺得自己被一頭孤狼盯上了。
他被死死壓在椅背上動彈不得,陸淵漆黑的瞳孔像金屬煅燒後的灰燼,在一點點灼燒着他的皮膚。
他握着陸淵的手腕,長睫低垂,看向對方修長的指節。他能感覺到陸淵的手幹燥而溫暖,指尖的薄繭在他呼吸起伏間帶來微弱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