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味道特别刺激,以至于感官被嚴重削弱的玩家也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江利掩着鼻子問:“這到底是哪?”
“墳場。”回答他的是白崖,這裡是地下城的墳場。沒有富餘的人會把親人、朋友的屍體送入這蜂巢的洞口其一。再花些錢可以從守門人那運來石塊,堵住洞口。
但既然已經放棄了,也沒有多少人會選擇堵上。隻是将人送進去,再也不回來。這樣就看不見親人朋友腐爛的樣子了。
老年人顫顫巍巍地下來,走到最角落的一個洞口旁,好像聞不到味道似的蹲在旁邊。輕輕從洞口撿出一根頭發。
“這是我的女兒,她失蹤了。”
這場面震撼性有點大,江利被踹了才反應過來,硬着頭皮走到前面:“她失蹤了?”
話音未落,他就瞥見洞裡有什麼東西,像是半個肩膀。心裡疑惑更深,逝者安息,這不是在嗎?
下一秒,他看見了全貌,倒吸口涼氣。
洞口裡的身體已經看不出性别樣貌,大部分身體融進了岩石中,黑漆漆發着惡臭,分不清交界點。但有一點很明确,她沒有頭。
“我女兒的頭失蹤了!失蹤了....”老年人握緊那根頭發,眼神飄忽又痛苦:“失蹤了啊!”
白崖蹲在地上,默默看着這一幕,在終端上給夏洛特發了個OK的表情。掘墓人啊掘墓人,這是他們名字的來源?喜歡挖别人的墳?
玩家運氣自然不會那麼好,剛巧撞上和掘墓人有關的事件。這老年人是夏洛特線索大禮包其一,她的線人順藤摸瓜找到了他,一路引導。于是玩家和老年人便在雙方刻意制造的巧合下相遇了。
更多玩家聽到這番話,鼓起勇氣探頭來看,同樣倒吸一口涼氣。
理性至上也被震到了,但還算冷靜:“您女兒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三個,兩個?一周前?”老年人好像腦子有點不太清楚了,半天才敢以肯定口吻說:“我不記得了。”
“.....”
地下城的時間觀念一向不重要,玩家們算是體驗到了。
理性至上又看了眼屍體的情況,這種程度不可能是兩天,也不可能是一周。
她索性換了個問題:“您女兒是怎麼去世的?”
“肺病。”老人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補充:“還有眼病...燒高了,就走了。”
聽上去好像是意外死亡?理性至上有些不信邪:“很多人都是得病死的嗎?”
老人反應了會,點點頭。
“那可能跟我們的目标沒什麼關系。”江利聳肩:“這遊戲也不是第一天幹這事了,”
按照遊戲任務的正常規律,遇到瓶頸的時候碰見的突發情況肯定就是突破點。但白石城不一樣,說突發情況就肯定是突發情況。
這番話得到了玩家們的一緻贊同。
“是啊,理性大佬。不然咱們還是找找别的辦法。”
“給白哥報仇重要。大不了這個老人的任務我們回頭再來做。”
眼看玩家就要和送到眼前的線索說拜拜了,白崖忍無可忍,正打算插手。卻看見理性至上非常堅定地點頭:“不,我們要找的就是她。”
“這個老人?”
“不。我是說她。”理性至上指着洞穴裡少了頭的女孩屍體,轉頭繼續詢問起細節來。
這麼肯定?
剩餘的玩家們互相看看,最後江利隻好歎氣:“跟她說的來,還是說你們誰帶了腦子?”
衆人全部搖頭,理性至上就是外置大腦。至少她看上去是唯一清楚白石城機制的人,尤其是副本這方面的。
于是一群人就坐等着理性至上和NPC交流完畢,卻沒想到後面摸上來一個白崖。
“哎,江利。”白崖臉色還有些虛弱,不過精神氣挺好的:“之前有段時間,理性至上是不是找不見人?”
“嗯?你怎麼知道?”江利詫異地回頭。
白崖笑眯眯:“我還知道,她是在我受傷被送到醫館治療這段時間裡不見的。”
“對,對。”江利若有所思地點頭:“我找了好幾十分鐘,在群聊裡喊你受傷了她才蹦出來。诶?你說她是哪出來的?就,突然到我旁邊了那樣。”說到最後一句話,江利看向之前和他一起的公會成員。
“嗯,反正理性大佬一直都神出鬼沒的。”
“這樣啊。”
白崖站起身,拍了拍江利的肩膀:“走吧,看上去你們的外置大腦找到線索了。”
這說的沒錯,理性至上已經風風火火地走遠了,半點沒想起來這一幫人。江利等人連忙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