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流民”示意之後,兩隻狼狗嗷嗷嗚嗚的叫了幾聲。
“養了兩隻狼狗就想做劫匪?”眼看着流民動作的縣尉,愈發生氣。
他家中也有訓狗人,專門養了一群狼狗,用來看守糧倉和奴隸,因此沒覺得兩頭半大狼狗有什麼異常。
“既然你不後退,那就是個劫匪了,拔刀砍了他!”縣尉昂然擡頭,一聲令下,執刀人對流民亮出刀鋒。
【那小狼們的話能聽懂嗎?……看樣子還是不行。】
可能她不是沒帶翻譯,而是帶錯了翻譯。
或許她的“跨界自動翻譯”隻能通狼語呢?
對着森森刀鋒,秦商歎了一口氣,舉起手試圖用手勢比劃。
不想這動作反而吓到對面,幾個本地人舉着刀呼喝着就沖上來。
秦商塌下肩膀,喟然長歎:【這世界的人怎麼回事?都上來就動手動腳,就不能坐下談談嗎?】
執刀人的速度、武器和防禦都比山谷中的精兵差多了。
秦商歪了歪頭,錯過正面而來的刀鋒。
輕輕一掌将刀面拍向側邊,不僅握刀的人被拍歪了身體,長刀還直接從中斷裂了。
一群人眼神頓時變得驚恐,但沖在最前面幾人招式已老,刹不住沖來的速度。
秦商一腳一個踹了出去。
對本地人的不友好很失望,又是他們先動的手,所以秦商踹人的力道沒有收斂。
踹出去的兩個執刀人,一個翻滾着一頭栽在了樹叢裡,一個飛撞在岩石上,吐出一口血,才緩緩滑落暈死在地面。
縣尉連退兩步,色厲内荏:“哪一家的兇人當面?需知現在天下已定,歸順朝中可有良田賞賜……”
縣尉進攻和後退的速度都很快,馬車中濟成謀士剛剛手忙腳亂的把自家縣令掐醒。
縣令再次掀開車簾還沒來得及出口喝止,就看見執刀人飛出去的一幕。
話語當即在嘴裡打了個轉兒,縣令和濟成謀士有了“三思而後行”的時間。
“三思”之後,終于發現了面前流民的不妥之處。
雖然穿着破爛,還是貧民短衣,但身高八尺有餘,比練武出身的縣尉都高一節。
這可不是吃不飽飯的貧民能長成的高度。
并且目光清明、脊背挺直、雙肩舒展……這些都是佐證的小道。
真正讓縣令和濟成閉嘴的是實力。
“……是修行有成的能人異士,還是、山裡的妖……大王?”
縣令顫顫巍巍的發問,同時瞥了一眼還挂在刀柄上的令牌。
開路的執刀人是精銳,明白令牌的重要性,在秦商拍斷長刀、拍歪他的身形之後,就盡快後退,以保護令牌。
現在那刀柄上的令牌正有所反應,在微微搖晃。
縣令心中大定。
看樣子面前是山中妖鬼。
東山虎君才是此地霸主,隻要是岷山中的妖鬼,沒有膽敢違抗虎君命令的。
就算是外地路過的妖鬼——豈不聞強龍不壓地頭蛇之說?
覺得自己有把握的縣令,又挺直了腰闆。
“我等乃官府隊伍,此行已經過東山虎君認可!”
縣令作勢向一旁的山中拱了拱手,表示敬奉虎君的意思,“請這位大王莫要為難!”
實力碾壓下認輸很正常。
至少代表着這群人終于能安靜一會兒看她的手勢了吧?
秦商心裡這麼想着,看最核心的家夥向山拱手,于是自己也試着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腳下。
意思是她不想去山裡,她想在本地人群中落腳。
縣令大喜過望,這妖鬼果然懼怕山君的威勢!
既然這位大王不欲再為難他們,隻想走腳下的路(秦商:?),那他們也不能不長眼色。
縣令瞪一眼已經退到馬車旁的縣尉。
執刀人們默默收刀。
整個隊伍前所未有的默契。
車夫拼命揮舞馬鞭、扯着騾子,執刀人肩提手扛着傷員,一行人快快的溜走了。
馬車車輪在潮濕的霧中趕出了煙塵。
徒留秦商迷茫的站在原地。
既然對面認輸,她就沒有後退的意思,一直站在路中央。
可不知道這群人怎麼理解的手勢,溜走速度甚至堪比進攻的時候。
沒有人請秦商讓路。
他們做賊一樣,貼着山邊縮手縮腳的繞了過去。
貼牆邊的時候,一個敢與她對視的都沒有。
秦商氣笑了都沒人看見。
“他們,什麼意思?!”秦商憤怒又不可置信的低頭向小狼們抱怨。
白耳朵和小黑回應以無辜的四隻眼睛。
“不懂。”
不懂人類的話,也不懂頭狼的這次行動。
被雙重否定的秦商更憋屈了,偏偏小狼們确實無辜。
于是她在寂靜的山谷商道中破口大罵:“他爹的穿越不帶翻譯——”
“哈嘎——!”
一聲半截鴉鳴在最近的樹梢上響起。
不需要指揮或者多餘的話語,一人二狼在鴉鳴響起的下一秒,就向那個方向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