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半夜突然闖進我房間的琴酒,揉了揉眉心,“你真的很沒禮貌。”
琴酒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萊伊學的怎麼樣?”
似乎是比較重要的任務,不能有任何差池,這點萊伊下午也和我提過一嘴,我反問既然是重要任務,為什麼還要在這時候試槍?
萊伊沉默一瞬,随即回答,“因為琴酒不想再等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沉穩的射出一發子彈,正中靶心,“他等不及想找個理由殺掉你了。”
我招他惹他了...?
看着面前人,我坐起身向後靠了靠,手邊能用上的武器隻有枕頭,或許一會兒他真準備一槍斃掉我,那我也可以用這個堅如磐石的柔軟枕頭狠狠地反擊他...個屁啊!等死吧!白費這麼大勁了!
我深吸口氣,“不錯,他本身就熟悉槍,稍微練習下就不會出問題。”
見琴酒點了下頭,我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保險起見,我和他一起去比較安全。”
屋中空氣停滞一瞬,琴酒緩緩擡起頭,半張隐匿在黑暗中的臉看向我,一雙眼宛如寒夜的冰淩,狠狠的刺中我眉心,“别動不該有的心思。”
我冤枉啊,“我是負責教學的,觀察學生也是情理之中吧。”
他眯了眯眼,像暗夜中捕獵的雪豹,謹慎的打量着獵物的神情。
“你付過錢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說着,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有一方過于沒禮貌,不講道理的把我關在這裡,還大半夜的擅闖進來...我不是你下屬,請你搞清楚。”
似乎是聽到什麼笑話般,琴酒銀白色的頭發随着他的輕笑落下幾縷,遮住他半張臉,“哈,真是抱歉啊,合作夥伴。”他說着這幾個字,毫不在意,“萊伊還有用處,不能死。”
“我也不想他死。”這句是實話,如果萊伊因為用我的槍死了...天,後面劇情就全崩盤了,“雖然我不是愛做生意的人,但最近太多人因為某些言論的問題,不敢來找我買軍火了,呵。”
我無奈攤手,昂起臉,對上琴酒那雙冷漠的眼,“若是以前,我才不會在意,但是現在...”學着他模樣,我也揚起一抹虛假的笑,“你知道的,我現在很需要錢。”
做生意之前會打探對方的底細,這是交易的道理。我打探過琴酒,打探過他們組織,他們肯定同理,打探過我,也打探過我和我們一把手的關系。
一把手越發不信任我,準備将我鏟除,而我也不願繼續做人家的副手,想要脫身單幹...
他肯定都知道,不然不會用雙倍的價錢收買我。
而我現在要做到的,就是表衷心,先用态度獲取他的信任,再用大魚獲得一定的地位,最後尋找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再去...
Hiro的臉閃過腦海,我揉了揉太陽穴,回過神來。
“我隻是想保護我的名聲,畢竟這聲譽再掉下去...我可就真沒買賣做了啊。”我歪着頭看向他,這家夥不是個好探究的人,他眼中無情緒,臉上無悲歡,七情六欲隻經過他腦海,再謹慎判斷。
琴酒摘下手套,點起隻煙,火光在昏暗的房間明滅可見,“行動全程聽萊伊安排。”
“如果你敢擅自行動。”
他斜睨我一眼,灰色的煙霧阻斷我們之間的視線,“萊伊會将你就地處決。”
他的話音和關門聲同時響起,我的房間又恢複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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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伊似乎很不滿意我和他一起出任務的安排,盡管被蒙着眼,我還是感覺到了他不耐的視線。
“這是很重要的任務。”
“我知道。”車子緩緩開起,他将實現從我臉上挪到路上,車子都被他開得生悶氣,“我總不能看你因為走火而死吧?”
“你的設備就這麼不靠譜?”
“是你學的時間太短,老師不放心。”
我聽到他似乎輕笑一下,微微打開了駕駛座的窗戶,又是一陣布料摩挲聲,他頓了頓,随即粗魯的撤下了我的眼罩。
“打火機。”
他抽着煙,卻沒點燃,沒看向我,隻是繼續看着前面。
“你隻有這一個嗎?”我從口袋中翻出他的打火機,他伸手來接,被我直接避開,“都說送我了,你還要要回去?”
要回去了我用什麼點煙啊哥。
萊伊歎口氣,狠狠的咬了咬煙蒂,車子行駛到正路上,我能看到一點城市的影子,和沖到岸邊的海浪。
“借我用一下。”
“...我給你點,正好再給我隻煙。”
萊伊好似沒了脾氣,直接沒好氣的将煙盒丢給了我,等到紅燈時,将自己手上的那支煙遞到我面前,沒說話。
我給他點上了煙,又将那盒煙還給了他。
“昨天給你那盒呢?”
“抽完了。”
我好心情的眯了眯眼,微微打開副駕駛的半扇窗,微涼的風吹過臉龐,吹起綁起來的頭發,幾縷落在眼前,幾縷拂過下巴。
萊伊沒說話,隻是将那盒煙收進大衣中,一路上再沒拿出來。
任務對象是一個跨國組織的高層人員,在一個酒店中,似乎有他們組織的晚宴。
琴酒不願告訴我任務内容,他警告我,隻需輔助萊伊完成任務,其他事情一概不許過問,萊伊也被他警告,禁止對我說任何相關事情。
所以我和萊伊無話可說,隻能在漆黑寒冷的爛尾樓裡默默無言的站在一起,狙擊槍已經設置好,隻需等待時機。
槍被裝在他的吉他箱中,我知道他們出任務時都用樂器箱來裝槍支,尤其是他和hiro,他們用狙擊槍的出門格外顯眼。
“那你真的會彈吉他嗎?”沒話可說,我随口一問。
我記得景光和零倒是都會彈樂器。
萊伊看都不看我一眼,隻盯着狙擊鏡,沉默在空氣中彌漫着,在我自讨沒趣的打了哈欠後,他才終于淡淡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