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附和他的人瞬間多了起來。
能來沈家觀禮之人,大多也與沈家一樣是小富之家。
家中除了盼望後輩有出息外,最大的願景就是希望子孫滿堂,一提起女子孕育之事,忽然七嘴八舌讨論起來。
裘氏聞言,眼底瞬間一暗。
沈仕楣此時還不知喜堂内的揣測,他看着雙目緊閉的葉蕙珠,額間冒出幾滴冷汗。
葉蕙珠雖然嫁給他為妻,可依舊是葉府的大小姐,如今被他接來沈家,還未拜堂,人先昏過去,他該如何向葉大人交代?!
書童莫書腿腳利落,在看見葉蕙珠暈過去後立刻跑去叫了大夫。
大夫把了脈,言說葉蕙珠隻是受了凍,餓昏了,喝些溫熱的紅糖水便好。
沈仕楣覺得不可思議!
堂堂葉府大小姐,怎麼可能會被餓得昏過去?
可對上大夫不容質疑的眼神,他隻好将心裡的疑惑咽進去。
幸好,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下肚後,葉蕙珠很快醒過來。
她看見身邊除了沈仕楣外,還坐着一個陌生的男子,心中微訝。撐手從床上坐起,卻感到一陣無力,忍不住看向沈仕楣。
“相公,我這是怎麼了?”
沈仕楣看着平添幾分虛弱動人的葉蕙珠,語氣溫柔至極,“大夫說你一日未曾進食,天寒地凍的,身子承受不住,暈過去了。”
“什麼?”
葉蕙珠大驚,滿面窘迫。
她本想以最好的面貌嫁給沈仕楣,沒想到還未進門,卻出了這樣的岔子。
葉蕙珠下意識攥起長袖,輕咬下唇,妝點精緻的面頰浮現幾分羞粉。
沈仕楣看着她誘人的樣子,心中最後一點不滿也散得一幹二淨。女子愛俏,她有這般也是為了給自己呈現最美的一面,實在不必過于苛責。
沈仕楣又柔聲安慰了幾句,葉蕙珠聽着,心中窘迫漸漸減弱,卻又忽而想到什麼,從床上驚坐起。
“糟了,還未拜堂!”
沈仕楣忙擡手将她按下,将剩餘的紅糖水遞給她,“你昏得突然,不過莫書叫大夫叫得快,攏共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快些再喝兩口,暖了身子再去拜堂。”
沈仕楣如此體貼,葉蕙珠秀眉微彎,就着他的手低頭喝得一幹二淨。
沈仕楣沒想到她沒擡手接,端着碗的手有些生疏地往前送了送。
待葉蕙珠恢複些氣力,二人才從内室來到喜堂。
喜堂内賓客未散,裘氏端坐在堂中,等着兩人拜禮。
見到沈仕楣帶着葉蕙珠出來,她瞬間揚起笑臉,“好孩子,沒事了吧?”
葉蕙珠迎着她關切的目光,心中又是一暖,輕輕搖頭,“沒事了,多謝老夫人關心。”
“還叫老夫人?”
葉蕙珠小臉又是一紅,低低叫了一句,“多謝娘。”
裘氏又是滿意一笑,随即望向一旁的喜婆。
喜婆點頭,終于開始了拜堂大禮。
夫妻對拜時,葉蕙珠與沈仕楣相對而立,她能清楚看見沈仕楣眼中的柔情,心裡不自覺染上一層蜜。
拜完堂,葉蕙珠被送進洞房,沈仕楣則去前廳宴客。
入夜之後,一身酒氣的沈仕楣回到房間,看着明媚動人的葉蕙珠,終于做了自己從早上就想做的事情,覆身将她壓在床上……
疼痛傳來時,葉蕙珠忍不住叫了一聲,下意識要将沈仕楣推開,可想起自己上一世未曾與顧承宴圓房,第二日被整個京城笑話,她又忍下了。
葉蕙珠身體本十分康健,可今日大婚折騰了一天,且未曾進食,隻喝了兩碗紅糖水,身體早已累極。
一場房事過後,她更是難受不已!
原來這種事情會這麼痛,幸好自己前世沒有與顧承宴同房,他本來就不行,定然會令自己更加不适。
葉蕙珠想到自己幾個月後将會懷孕生産,而葉青漓卻隻能孤零零地待在顧國公府,忍受趙氏和其他女人的欺負,胸中長舒一口郁氣。
她動了動身子,側身躺在早已熟睡的沈仕楣懷中,唇角微彎。
雖然拜堂誤了吉時,可是夫君體貼,婆婆慈愛。
這一世,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
疲累感襲上心頭,葉蕙珠合上雙眼,漸漸進入夢鄉。
“咔哒——!”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異響,葉蕙珠察覺不對,坐起身向窗口望去。正值夜半,屋内燭火燃盡,她猛然發現窗外似乎站着一個人!
一瞬間,葉蕙珠腦海中閃過許多陰謀算計,魑魅魍魉。
她緊緊攏住衣襟,用力将沈仕楣搖醒,在男人張口之前堵住他的嘴,指了指窗口邊的人影。
沈仕楣被人打擾好眠,眼底盡是不滿,剛要開口卻被葉蕙珠的動作壓制。
幾個眼神交彙後,兩人披上衣服,一人手中拿着床邊的腳凳,一人舉起桌上的香爐。
沈仕楣小心翼翼走到窗邊,先沖葉蕙珠看了眼,得到對方點頭示意後,忽然用力推開窗戶,迅速将手中腳凳砸向黑影!
“哎呦——!”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