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陸青檐率先說:“恕我直言,嫂嫂的傷口一時無法好轉,而這裡離出口恐怕還遠着,照這樣的速度,我們得在石林裡過夜了。”
“怎麼會這樣?石林分明很小。”
“石頭按機關師的布置擺放,供人行走的路百折千回,因此拉長了道路。”
“石林設計之初,就沒有準備出去之法嗎?”
“有。隻要大聲朝外呼救,進來的下人夠多,一定有人可以帶我們出去。現在嫂嫂的力氣盡失,隻有我的聲音足夠讓外面的人聽見。”
姜昙期待地問:“那你……”
陸青檐淡淡道:“世家子高聲呼救,有失禮數。”
姜昙:“……”
這就是不願意了。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我背着你,你來找路。”陸青檐猶豫道:“隻是這舉動有些冒犯嫂嫂……”
“我答應了。”姜昙摘下絲帶,說:“來吧。”
背着身體的陸青檐緩緩笑了:“好。”
.
被勾住腿彎,身體失重的那一刻,姜昙渾身僵硬。
“嫂嫂。”陸青檐往上托了一下:“放松。”
姜昙滿滿當當地落在他的背上,心髒砰砰地跳。
她的身體再度僵硬。
這兩個字,同那天晚上他說的一模一樣。
隻是那一晚聲音低沉,呼吸灼熱,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說的。
“快走吧。”
姜昙的手指難耐地蜷縮起來。
憑着做記号标記位置,他們總算沒有在同一個地方打轉,隻是越發走得深入了。
腳下的路變得難走起來,像是崎岖的山路,陸青檐走得費力,連同背上的姜昙也跟着時不時颠簸。
每當她要掉下去時,陸青檐便向上托她一下。
與此同時,姜昙的身體便緊貼在他的背上,磨蹭一下。連同她的雙腿,也要在他的掌心滑過一次。
姜昙不自在地按着他的肩膀,努力撐直身體。
下一次颠簸,便重重地墜回陸青檐的肩上,擦過他的脖頸。
“陸公子!”
姜昙如同受驚的貓,突然叫了一聲。
接着,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平複呼吸,勉強鎮定說:“你走太快了。”
陸青檐略停了停,又往上托了一下,說:“好,我慢一點。”
姜昙隐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句話,好像也聽他說過。
接下來,除了偶爾指方向,哪怕再颠簸,姜昙都不說話了。
陸青檐臉上浮現幾分無趣的神色。
路越走越窄,且周遭的環境越發陌生,陸青檐問:“嫂嫂,你是不是指錯路了?”
姜昙環視四周,她也不知道這是在什麼地方,可是按照直覺,應該快到出口了才對。
“再往前走走看。”
陸青檐依言往前走,姜昙看着腳下路,發現他正踩到一塊大石頭上,連忙提醒:“小心!”
不知是提醒的太晚,還是陸青檐的反應太慢,他側過臉的那一刻,腳下已踩到了那塊石頭。
天旋地轉,兩人都摔在地上。
姜昙卻沒感覺到多少痛意,因為是陸青檐以身做墊子,替她擋住了那塊石頭。
多了一個人的重量,他的傷恐怕比她的還嚴重。
姜昙感覺非常抱歉。
她撐起身體,關切地問:“陸公子,你沒事吧?”
陸青檐從喉嚨出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别動!”
姜昙以為自己壓痛了他,連忙往一邊爬。
還動!
陸青檐眼中閃過陰沉之色,蓦然抱緊姜昙的身體,翻身而起。
“陸公子……”
陸青檐眼神暗沉地盯着姜昙,額上淩亂地垂着幾縷碎發:“我不是叫你不要動嗎?”
姜昙胸口起伏,怔怔看着陸青檐,他好像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姜昙突然往一旁鑽去,陸青檐将她的身體撥回來,按住她的腰身向下。
“嫂嫂。”陸青檐呼吸沉重起來:“給我看看你脖頸上的傷。”
石林轉角傳來腳步聲。
“施兄,莫進去,若再迷路怎麼好?”
“妙儀還在裡面,我得去找她……妙儀!”
施茂林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他的未婚妻子躺在地上,上面壓着他引為知己的好友。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