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那一諾,也保證不會言說那夜之事,此後兩人仍舊為陌路,這于他們二人都有益。
“我會負責。”言罷,蕭長風拔腿就走。
家裡催得緊,她也未定下親事,他又何必舍近求遠?
至于那徐瑾安,有他這個朱玉在前,他不信陳伯府會去撿徐瑾安那粒芝麻。
皎芙愣怔在原地,唇微張,貝齒微露,應是她想岔了。
蕭世子此人甚是霸道,心思厚重,極有手段,她對上他,猶如那羊入虎窩,驚險萬分。
何況,她同蕭世子不過堪堪見了兩面,第一面驚險萬分,他甚至還想殺了她,縱使她容貌過得去,蕭世子也不該是那等見色起意之人。
“表姐,你有無事,可有被吓着?”奔過來的蘭錦目含珠光,喘着粗氣問道。
皎芙壓下思緒,沖蘭錦搖頭:“我無事,怪我,讓你憑白遭受了這等驚吓。”
等待之時,蘭錦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想去尋人,又不敢聲張,要惹來了旁人,豈不是有口也說不清?
此番見皎芙安好,她總算能心安了些:“上次你隻聽了他的名,就吓得魂不附體,”她又細細打量了皎芙一番,“還好你一切安好,不過那蕭世子特意留下你作甚?你們先前見過?”
打發走蘭錦,皎芙就知道有這一遭,遂把心中早已準備好的措辭拿了出來:“先前去相國寺為母親祈福,一時不慎丢了荷包,幸被一位公子撿到交還,不曾想那公子竟是蕭世子。”
蘭錦恍然點頭:“我說你上次怎那麼大反應,原還有這等糾葛。你隻管放心,無論是今日之事,還是你丢了荷包那事,我都不會往外說。”
皎芙心内一熱,蘭錦比她小三歲,心思卻細膩異常,除卻畏生人畏人多這點,還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平日裡處起事來有時比月錦還要老成。
拿今日這事來說,随她來的若是墨錦,隻怕已鬧了個天翻地覆。
道了聲謝,她即刻與蘭錦沿路往回走。
回至蓮池這邊,墨錦就迎了上來:“你倆上哪兒去了,讓我們好找。”
皎芙接過了話:“見那八仙花開得不錯,一時忘了時辰,讓四表妹和三表姐憂心了。”
月錦行至墨錦身側:“自家姐妹,說這些可就見外了,”她扭頭看向西院内,“孫大娘子為女眷準備了好些糕點,她們已過去了,我們也去吧。”
皎芙蘭錦齊齊應聲,同墨錦一起跟在月錦身後到了院内,向衆人見禮訖,兩兩跪坐在王大娘子左右側。
今日的日頭沒出來湊熱鬧,這别院又依山傍水,偶有涼風吹來,又帶走了些暑意,倒也不至于煎熬。
皎芙目不斜視,拿起一塊紅棗糕,小口小口吃起來。
“王大娘子好福氣,府中三位姑娘落落大方,表姑娘更是有一副好顔色,真是羨煞我也。”
說話的是舉辦這次宴會的孫大娘子。
提及自己,皎芙停下嚼糕點的動作,端坐正身體,垂眸不亂瞟,讓人在禮節上挑不出她的錯處來。
王大娘子笑道:“孫大娘子盡打趣我,貴府的兩位姑娘哪一位不比我家的好,尤其是孟四姑娘,不僅才貌雙絕,為人處世更是妥當,我家的要有這麼省心,我做夢都得笑醒。”
“哪裡,”孫大娘子瞟了眼皎芙,問,“表姑娘可定下親事了?若沒有,我這兒倒有一樁好姻緣。”
聽此,衆人皆噤聲,扭頭看了過來。
王大娘子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好事。
據她所知,雲麾将軍府及冠的兒郎都已定下親事,就是孫大娘子的娘家孫少府府上也無合适兒郎,故孫大娘子應是被人求上了。
要是對方家世人品尚可,何須如此麻煩,自家人來打聽便是,卻讓孫大娘子衆目睽睽之下打聽此事,這不是把皎芙推到人跟前當猴看嗎?
強忍不快,她笑容如故:“勞煩孫大娘子挂念,老太太心疼她,正親自操持着呢,我那日不過提了一句,老太太就怪我多事。”
孫大娘子面露惋惜:“那真是可惜了,表姑娘顔色上佳,老太太謹慎些也是好的。”
她本不願摻和這事,無奈她家夫君雲麾将軍特使人來說,要替軍中的後輩說合,能讓雲麾将軍開口的,絕非泛泛之輩,她也樂得多嘴問上這一句。
原這事私下裡問更妥當,哪料她那才成了鳏夫的二外甥也來橫叉一腳,想娶陳伯府那表姑娘為繼室。
她知道的已有二人,這不知道的還不知有多少,這姑娘怎麼看都不是個安分的,這次算是給陳伯府這表姑娘一個教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