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辭再感人肺腑,最是有效的還是首次。
今日也堪撕破了一層臉皮,别的不說,就說舅母,定已對她生了怨恨。
琢磨再三,皎芙不願錯失良機,起身離了廳,直接跪在了院中。
見她這般,王大娘子猜測到皎芙這是下了狠心,掙脫了被月錦攙扶的手,折返至皎芙跟前:“你這樣,是在把我伯府推入不義之地,你扪心自問,自你入了這伯府,我可曾為難過你?你衆表姊妹可輕視過你?你外祖母更是把你捧在心尖上疼。”
她伸手指着皎芙,不忿道:“你倒好,不感念伯府對你的好便罷了,還企圖把伯府推入無情無義之地。”
伯府今日的榮華,乃伯府用母親聘禮去打點買來的出路。
這話皎芙不能說,也不敢說,一旦說了,那這伯府便再無她容身之地。
搬出去?隻怕她前腳出伯府,後腳就會被蕭世子強擄走。
蕭世子的眼神透露給她,蕭世子把她當成了獵物,作為獵人,豈會輕易讓獵物逃脫?
“舅母息怒,能得伯府庇佑多年,乃皎芙之幸,皎芙沒齒難忘,但親事乃女子一生重事,蕭世子絕非我良人,是以才冒着大不敬的罪求上一求。”語罷,她挪身朝王大娘子叩首一拜。
月錦心下憾然,唇微啟,欲說什麼,又礙于王大娘子在,終是無出一言。
墨錦蘭錦相挽而立,未褪稚态的蘭錦尤為不安,表姐母親于伯府乃有功之人,伯府這些年也的确善待了表姐,現下牽扯到阖府利益,說舍棄表姐就舍棄。
她隻是個庶女,姨娘更對伯府無功勞,他日若也有高門前來提親,是否也如表姐這般,否管對方是否為良人,都會應下?
墨錦卻不作蘭錦這般想,她認為皎芙在犯蠢。
為人妾又如何,隻要得蕭世子喜愛,不照樣榮寵不斷,世子妃再氣,頂多也就是打罵兩句。
且這世子妃還沒定下來呢,她要是皎芙,就抓住這難得的機遇,或哄或騙,這世子妃的榮頭不就到手了?
至于性子,姨娘說了,否管再冷漠的男子,美色當前,大多當不了柳下惠。
皎芙容貌身段皆好,何愁抓不住蕭世子的心?遑論,這蕭世子本就看中了皎芙的美貌。
王大娘子被皎芙這番話氣得不輕,笑道:“若非你招惹了那蕭世子,宋大娘子何故會上門提親?”她手指着院外,“如今隻因你一句非你良人,就要陳伯府去得罪蕭世子,你置整個伯府于何境地,又至你舅舅于何境地?”
……